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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在这里,就不跟你们进去了。”我说。

“我不愿让你来这种地方,一开始我就反对。其实你留在曼德利有多好。”迈克西姆说。

“不,”我说,“我情愿坐在车里等你们。”

弗兰克走过来,透过车窗向里望了望问:“德温特夫人不一块儿去吗?”

“是的,”迈克西姆说,“她想待在车里。”

“我想她是对的,”弗兰克说,“她完全没必要出席审讯会。我们不会耽搁很长时间。”

“没关系。”我说。

“我为你留个座位,”弗兰克说,“万一改变了主意,你就进去。”

他们俩走了,撇下我一人坐在车里。这天是提前打烊的日子,一家家店铺显得凄凉、萧条。周围的行人稀稀拉拉。兰因离海岸远,算不上度假胜地。我坐在车上观望着那些静悄悄的店铺,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不知验尸官、弗兰克、迈克西姆以及朱利安上校那些人此时在干什么。我钻出汽车,在市场上踱起了步。我走过去朝一家商店的橱窗里望了望,然后又踱起步来。我见一个警察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便拐入一条小巷避开他。

不知怎么,我不知不觉来到了举办审讯会的大楼前。由于审讯会的具体时间未透露风声,所以没有出现我所害怕和料想的情况,聚起一大堆围观的人群。这儿显得冷冷清清。我步上台阶,站到了大门里边。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警察问:“你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说。

“你不能待在这地方。”他说。

“很抱歉。”说完,我返身向临街的台阶走去。

“请问,夫人,”他说,“你是不是德温特夫人?”

“正是。”我说。

“那当然就不同啦,”他说,“你愿意在这儿等就在这儿等吧。你想到那个房间里找个座位歇歇吗?”

“谢谢你。”我说。

他引我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里边摆着张桌子,像是警察局的候审室。我坐下来,双手放到膝上。五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待在这鬼地方还不如踯躅于街头或坐在汽车里。我起身来到了甬道里,见警察仍站在那儿。

“还要开多长时间?”我问。

“如果你愿意,我去替你问问。”他说。

他沿着甬道走了,过了一会儿返回来说:“时间大概不会太长了。德温特先生刚提供过证词。塞尔上校、潜水员以及菲力普斯医生也已先后做了证。克里斯的造船工泰勃先生是最后一个要发言的人。”

“如此看来,快结束了。”我说。

“我想是的,夫人。”他说。随后,他突然心血来潮地又说道,“最后的证词你想不想听?刚一进门的地方有个位子。你悄悄溜进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

“好的,”我说,“好的,我很想去听听。”

审讯会已近尾声,迈克西姆已经提供过了证词,现在去听听别人的话倒也无妨,我所不愿听的恰是迈克西姆的证词。我一直害怕听他做证,所以最初我没有跟着他和弗兰克到这儿来。现在无所谓了,因为他的戏已经演完。

警察领着我来到甬道的尽头,推开了一扇门。我溜进去,傍门坐了下来。我脑袋低垂,不愿看任何人。审讯室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里面又热又闷。我原以为这儿又大又空,摆着许多长条板凳,跟教堂大厅一样。迈克西姆和弗兰克坐在房间的另一头。验尸官是个上了年纪的瘦削老人,戴着副夹鼻眼镜。在场的还有些人我不认识。我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心里猛然一跳,因为我在听众群里认出了丹夫人,她坐在后边的一排。丽贝卡的表兄杰克・费弗尔坐在她旁边。那家伙手托下巴,身子前倾,眼睛紧紧盯着验尸官霍里奇先生。真没想到他会来。不知迈克西姆看见他没有。造船主詹姆斯・泰勃此刻正直挺挺站着,验尸官在向他发问。

“不错,先生,”泰勃回答说,“德温特夫人的小船是我改装的。原先那是一艘法国渔船,德温特夫人在布利塔尼花低价把它买下运回了英国。她将改装的活儿交给了我,让我把船改造成小游艇的模样。”

“小船当时的状况适宜于航海吗?”验尸官问。

“去年四月份在这儿装修时,它是适宜于航海的,”泰勃说,“像往常一样,德温特夫人前年十月把船送入修理厂,去年三月份通知我进行例行装修,我照她的吩咐做了。自打替她改装过那艘船以来,那是她第四年要求装修了。”

“小船以前发生过倾覆的现象吗?”验尸官问。

“没有,先生。假如有那种现象,德温特夫人会立刻告诉我的。根据她跟我说过的话,她对小船是百分之百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