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页)

而边上许楚自然也搭腔道:“大娘莫怕,我跟兄长不是恶人......”

“嗨,借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家里简陋怕是几位嫌弃。”

那妇人是柳大山的老妻柳张氏,也是个朴实的人。本来家中平时只吃些稀饭野菜,现在来了客人,自然不好慢待,于是她做主宰杀了一条鱼,还狠了狠心挖了一碗面煮了疙瘩汤。

许是他们也好几日没吃过荤腥了,加上有许楚这个本就喜爱各种吃食的,所以一行人吃的算是尽兴。而萧清朗现在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了,随着许楚给他跟前的碗里夹了几口菜,他也微微蹙眉面色无改的吃了下去。

吃饱喝足之后,许楚就张罗着帮柳大娘收拾碗筷了。在家时候,这些活儿她也常干,所以动作算得上麻利。

灶房边上,许楚跟柳大娘蹲坐在一块石头上刷洗锅碗,顺便说着闲话。

“大娘,之前听大爷说二十年前咱们村还出过大事儿咯?”许楚面带好奇,似是满腹疑惑。

“哎,小点声,那可是要命的事儿哩。”柳大娘听她那么大刺咧咧的就问出来了,心道老头子嘴上真是越来越没把门得了,不过瞧许楚小模样俊俏又勤快一点没有福贵人家的架子,她心里也喜欢的很。左右瞧了瞧,见夜幕降临,四下无人,她才小声说道,“看你的年纪,怕是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勒。”

“二十年前啊,咱们村来了几个强盗,杀了好几个人呢,当时整个村里人心惶惶的,谁家都不敢开门。”柳大娘叹了口气,“后来南岸那边,有几家人合力把那土匪的头头给弄死了,还把几个小土匪给捉了。只是出了人命,村里人谁敢去看啊,也幸亏那边吴家大爷是衙门的仵作,知道怎么跟衙门差爷们说,这才没让那几家人抵命......”

“后来南岸那边就闹了几次鬼,那几家人也都给搬走了,咱们村也没人敢去那边。”柳大娘见许楚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由伸手往南边指了指,“就是那边,听人说现在晚上那边还会有鬼火呢,可瘆人了。前俩个月吧,还有人夜里听到那边传来一阵阵哭声,凄凄惨惨的别提多恐怖了。”

“几十年了,大娘还记得那几家人姓什么吗?那些人胆子还真大,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敢捉。”

“哪能不记得啊,咱们村就这么些个人,张家,李家跟吴家那是得了官府赏银之后,紧挨着搬走的,听说人在外头还发财了呢。也就柳大富兄弟俩没搬出去,在西岸跟村里要了一块地,然后就拿赏银各娶了一房媳妇,现在日子过得也挺火红的。”说着,柳大娘就叹口气,“就是可怜了李家的一双儿女被那土匪给杀了,吴大爷给验的尸,说是被砍的血淋林的面目全非......半大的孩子,懂事儿机灵的很......”

“那大娘记不记得李家那个病怏怏的儿媳妇?”许楚想起李家管家说的话,赶忙问道。

“什么病怏怏的儿媳妇啊,那李家媳妇可是个能干的主,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一年都不闹一次头疼脑热的。”柳大娘略微提高声音,看着许楚说道,“咱们村不少婆子都羡慕李家娶了一房壮实能干的儿媳妇呢。咱们乡下人不比城里,要是真的病怏怏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才要命呢。说起来他们一家几口可是勤快的很,公婆都是和善人,男人跟媳妇也是实诚的,现在有了银子在外头享福也是该着的......”

听了这话,许楚一怔,心中似有什么炸开,有种醍醐贯听恍然大悟的错觉。

李进的原配夫人,身体健壮,绝不可能因为几天的操劳跟颠簸就一命呜呼了。那就是说,李进一开始就编造了个故事。要是他是因为突然暴富而负心了,那怎不见他后来再续弦?可若不是因着负心,那到底又是为什么......

见柳大娘叹气,许楚也跟着叹息一声表示心有戚焉。接下来的对话,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直到柳大娘见她有些走神,才问道是否赶路累了,然后催了她去休息。

入夜之前,许楚跟萧清朗在房间内碰头,自然也说了从柳大娘口中得来的消息。

“这倒是有趣了。”萧清朗示意许楚落座,而后深深看了一眼许楚,目中似是带了笑意道,“本王恰也查到了些东西,二十年前土匪逃窜本村后被捉或是被诛杀,但人数却是有异的。当年县城大牢中原本犯案的囚犯卷宗全都被意外烧毁,而刑部有关死囚的卷宗也被损毁。可本王清查了当初三年前后的卷宗,推测出的囚犯数目,要远远大于二十年前犯案所记录的逃匪人数,偏生在斩刑之后,大牢囚犯竟再无一人。”

说着,他将手中早已梳理好的册子递到许楚眼前。只见许楚接过册子。良久之后,她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中记录说道:“且不说刑部,就说县衙存放卷宗之处向来管理都是谨慎的很,尤其是这种大案要案,更是被尊为典型保管,如何会突然失火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