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页)

这样的人户,嚣张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若是有外来人得罪她,指不定要怎么使坏呢,不过往常她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挑拨离间罢了,”卫月娇好奇打量沈怜雪,“她能叫她堂弟弟媳如此撕破脸同你争执,定有不小的事由。”

张大娘子就是惹人厌烦,也不会如此明目张端,她自来就是个长舌妇,走街串巷说旁人闲话是经常的事,街坊都习惯了。

她倒也不会太过分,尤其欺软怕硬,不能惹的从来不惹,能惹的就不管不顾。

瞧沈怜雪母女两个的样子,一看就是能惹的,因此卫月娇很笃定她们肯定“反抗”了张大娘子,让她“不高兴了”。

沈怜雪没想到她倒是很知道这一片的根底,便低声道:“我……我原来在她家洗衣,只是工钱太少,活计太多,我身子骨又不好,便不做了。”

卫月娇一听就明白:“哎呦呦,这可了不得,张大娘子定是觉得你不识抬举,你不去倒贴给她帮工,她都会觉得亏了。”

沈怜雪原本心情有些沉闷,听到她这么绘声绘色,眉宇之间的滞涩不由一松。

卫月娇拍了拍脑袋:“难怪呢,难怪她这次脸面都不要,直接让她堂弟掺和了你的营生。”

都是街里街坊,仿照别人的买卖做生意,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尤其张家可是甜水巷的老住户,四邻八舍知根知底的街坊不少,平日里碎嘴抠门倒也无妨,强取豪夺便不成。

沈怜雪问:“那夫妻二人是张大娘子的弟弟弟媳?”

卫月娇点头:“是啊,张大娘子娘家姓王,那男人是她堂弟,叫什么也没人在乎,因长得矮,大家都叫他王矮子,那女人便是王家四娘子,我也不知到底姓什么。”

她这么说着,一脸不屑道:“那夫妻二人也没个正经营生,整日里就靠着租金过活,她家哪里能跟孙九娘比,不过一间窄屋,一个月也没多少钱。”

沈怜雪这才发现,她搬来甜水巷足有两年,认识的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便是这卫月娇,以前她虽给女儿买过灌汤包,却也没想着同人说上几句话。

可算如今因为生意,才认识了,能聊上几句。

卫月娇是个爱说话的人,她自己得得巴巴说了一箩筐话,见沈怜雪跟锯嘴葫芦死的只会点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人家人口多,你……”

沈怜雪知道她想问什么,便低声说:“我如今只带着女儿过活。”

卫月娇瞧着也是,但凡娘家有些人,夫家能帮衬,她都不会被张大娘子欺负两年不吭声。

她想了想,就说:“若是那家不太影响你生意,你便也别去闹腾,一是不一定闹得过,再一个,闹了还添事端。”

沈怜雪自然知道这些,若是她真想闹,早晨时当街就能吵起来。

她不欲惹事,也知道卫月娇是好心,就点头:“我知道的,多谢月娇姐。”

卫月娇说这么多废话,也是怕她一个冲动,回头万一出了事,这孤儿寡母的又怎么生存。

如今听见她倒是沉稳,不由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沈怜雪就带着女儿回了家。

因为早上的事,两个人都吃了煎饼,这会儿倒是不太饿,沈怜雪让女儿在家歇着,自己匆匆去寻卖油果儿的吴十三郎,同他约定明日只要两百个油果儿,这才顺路去了小码头。

而此时,孙九娘正站在她门口,着急地敲着门:“雪妹子,快快,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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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雪出门时,叮嘱女儿从里面锁上门,这会儿孙九娘看到门上没落锁,自然便敲了门。

但她没想到,沈怜雪竟不在家,应门的是沈如意。

“九婶婶,我娘出门了,”沈如意大声回,“您等等,我开门。”

她个子矮,要开房门得踮着脚慢慢推门闩,动作很慢。

孙九娘急得脑袋上冒烟,却不敢催沈如意,就只说:“不急不急,你慢些,别摔了。”

沈如意往常都是自己开门,自然是摔不了的,她小心推开门闩,然后后退一步:“九婶婶,你进来吧。”

孙九娘当即推门而入。

她一进门来,转身便合上房门,紧张兮兮对沈如意说:“哎呀,你娘哪里去了,正是要紧时候,怎么偏就不在家。”

沈如意踮着脚,给她倒了杯凉茶,孙九娘一口灌了下去,才说:“哎呀,那卖度牒的富户出现了,如今拿到价,再不买就迟了。”

今日已经是十一月初三,同那上一世那人说的日子一般无二,不过沈如意还是好奇地问:“九婶婶,出价几何呀?”

孙九娘正自己在那嘀嘀咕咕,听到沈如意出声询问,随口就道:“如今是八十贯一张。”

八十贯,对于市坊中的百姓来说都是很低的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