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北区5(第2/5页)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江奕奕回望他:“我对这个世界从未怀揣过任何理想。”

“不留丝毫漏洞。”

白沧稍稍挪开了些距离,坐到江奕奕身旁,保持着不会让他们产生应激反应的距离,点评道:“是教授一贯的习惯。”

“我想做的一切,不是源于理想……”江奕奕停顿了两秒,为它找了一个足以形容的词:“而是为了活下去。”

白沧注视着江奕奕的神情,对方确实没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不管是对普通人还是对能力者而言,都可以称得上特殊的东西。

在黑暗里都能发着光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

那这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请务必让我帮助你……”白沧笃定的神情,有着跟教授极为相似的虔诚:“活下去。”

我可能真把求生游戏玩成了恋爱游戏。

但江奕奕不在乎。

不要试图去琢磨变态的思维逻辑,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对某些特定存在的疯狂追逐——生死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不管是他们自己的生死还是别人的生死。

江奕奕稍稍思考了两秒,在拒绝对方前,想起了他来北区的原因,教授用死亡加速他见到对方的原因——他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拒绝的话顺理成章的一变。

“那么,说服我。”

江奕奕十分平静的颠倒了因果——虽然是他更需要对方,但这不妨碍他要求对方反过来说服他。

白沧或许知道是谁更需要谁,但他并不介意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价值——这源于雄性生物的本能,彰显自己的强大来获取配偶的注意。

“1-001,关于我是最强的这一点,我就不赘述了。”

白沧平静的说出了极其自大的话:“既然教授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在最底层,唯有我能对他们产生影响。”

江奕奕重复了两遍这句话,等着白沧接下来的解释。

“哪怕是没有秩序的地方,也会诞生出秩序,更何况是在被秩序约束的星狱。”

白沧:“教授是凭借自己几乎不失控的理智,和巧舌如簧的话术,成为能力者的保险栓。”

“而我,”白沧看向江奕奕,危险的波澜沿着他的视线起伏,强调他的强大:“是凭借我的能力。”

江奕奕身体稍稍前倾:“你的能力是什么?”

“开关。”白沧用一个词形容了他的能力:“或者说增强和削弱。”

听起来有点耳熟,江奕奕拿起蒋一的资料,对方的能力被判断为放大一切负面情绪,其中恶意情绪的表现最为显著。

白沧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确实有点像,所以我去见了他一面。”

“然后我发现,他没有任何能力。”白沧意有所指道:“教授手眼通天。”

恐怕这不止是教授的能量,游戏系统为了确保开局不发生任何变化,肯定也插了一手。

江奕奕将跑偏的话题扯回:“所以,增强和削弱是什么意思?”

“我能影响能力者的能力——通过影响他们内心的情绪。”白沧简单道:“在我第一次失控的时候,一幢发生了暴动。”

通过影响情绪来影响能力?

江奕奕回溯记忆,艰难的从那几次对峙中,找出微弱的异常——他都晃了下神。

“至于削弱……”白沧看向江奕奕:“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无法使用能力。”江奕奕有些疑惑:“我以为你的能力是让能力失效?”

“它只是将能力抑制到了几乎无法发挥作用的程度。”

白沧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能力本身并不算强,只是在我手里,变得格外强大。”

这句话跟教授那句“我不是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而强大”有相同的含义。

江奕奕稍稍楞了两秒,立刻被白沧发现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既然能力本身不算强,那为什么在你手里格外强大?”

江奕奕精准的找出了问题所在:“所以,决定能力是否强大,不是能力本身?而是能力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能力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星狱研究了数百年,都没有搞清楚。”白沧对此反应平常:“但至少,我们能确定,让我们强大的,绝对不是能力,而是我们自己。”

他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教授说出那句话时的模样浮现在江奕奕面前,跟白沧如出一辙的平静,因为加重语气,稍稍带了点强调意味。

对他们来说,确认自我的强大比能力更重要,或许确实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因为他们本身的强大不需要强调。

不管是行走于黑暗之中,直面常人未曾见到过的场景;还是被精神异常所困扰,徘徊在疯狂和理智边缘;亦或是深陷于星狱,失去自由;他们也从未因此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