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复仇之始(第6/6页)

各国都在猜,但真正大致猜中原因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在揣摩出原因后,当即以秘密渠道传书当时的大燕皇太子,现在的大燕皇帝,提出了一个十分惊悚,让人难以接受,但又十分具有危机意识和大局观的要求。

这个人是沈梦沉。

他的要求很简单。

“燕庆结盟,以应尧国!”

在信中,他简单,却又一语中的分析了必须这样做的原因。

“尧国主政者中,必有一人,因为不可抵抗之因由,需要三至五年以做准备,时日越久,尧国积蓄越厚,庆燕越危,请陛下暂抛却你我旧仇,全力以御尧!”

在沈梦沉的分析中,他指出这位尧国主政者,应该因为某事,有个三到五年的限制期,一旦过了这个限制期,尧国必将倾国以报旧仇,到那个时候尧国羽翼丰满,无论是大庆和大燕,都将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战争,不如趁此时,先结盟对付尧国,破坏纳兰述的打算。

沈梦沉认为,这个时段应该是五年,而现在的第三年,应该是个极其关键的时期,他愿意为这个结盟提议,向大燕称臣。

这封信让纳兰君让足足在密室里看了三天,当时皇帝尚未驾崩,对于纳兰君让呈上的这封密信,皇帝也没能下得了最后决心,最终将这个难题,抛给了纳兰君让。

而纳兰君让一即位,便义无反顾对沈梦沉抛出了橄榄枝。

他相信沈梦沉的智慧,这也是他这几年来的疑惑,便让庆燕合并的刀刃,划开这道迷蒙的雾障吧!

是以有这一日,朝堂之上,庆燕两国最高统治者,众目睽睽之下的会晤。

当日御花园纳兰君让宴请沈梦沉。

“朕想知道,陛下所说的那位尧国主政者,应该是谁?”纳兰君让一向问题直接。

沈梦沉笑而不语,他心中已有答案,却不愿告诉纳兰君让。

两人默默喝酒,都不再说话,都在这一刻,想着一个人。

一个早已属于他人,却将自己的影子,深深刻在两位帝王心目中的女子。

想要忘记也是难能,这几年,尧国那位皇后,几乎成为大陆之上最有争议的人物,她的新闻层出不穷,茶楼借助她的谈资永不倒闭,坊间对她的评价可以说是毁誉参半,各自极端。有人说她专横暴戾,嫉妒无出,牝鸡司晨,不遵礼教;有人说她慈和大度,勤政爱民,虽有摄政之举,却从不逾越。她掌握尧国雄兵,却将雄兵都远放在外;她掌控尧国宫廷,却让宫廷成为史上最空旷的后宫。她在尧国首开不纳妾制度,首开女子学堂,她废除辅助皇权数百年的天语旧例,她摒弃了尧国绝大多数对女人的限制规矩,她免除皇宫内侍净身规矩,全大陆只有尧国皇宫,一大群适龄男人女人担任宫内职司,谁和谁看对眼了,就放出宫成就良缘。

她给了尧国皇室一个自由宽松的新面貌,为此饱受各国诟病,但似乎这没影响尧国帝后的任何感情——除了一直没有孩子。

一壶酒很快消失在两个频频举起的酒杯里,两人都喝得很快,似乎要用这样频繁的牛饮,来抵消内心深处突然涌起的空旷和冷凉。

这些年他们都有了妃子,纳兰君让连太子妃都早早立了,在他从云雷回国的那一年,他便立了韦家的孙小姐为正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该立为皇后,他们是富有一国的男人,也是完满的男人,最起码表面上是。

然而此刻,酒满心空,两国之主对着天下舆图,冷静商量着如何以阴谋阳谋,明枪暗箭,刺入属于她的国土,笑容云淡风轻,眼神却闪烁着莫名的微光。

谁也不肯承认,在夺取他国国土,解除威胁,杀死生平大仇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都有一个隐约的想望,隐约的希冀,在翻动的盟约纸张间,在指点的江山舆图上,浮现淡淡的影子。

想要看看你好不好。

想要知道你如何存在。

想要于万众中央看你容颜,是否和我一般,在年华里悄悄苍老。

想要看你在战阵驰骋,和我,为彼此的疆域誓死争夺,看谁的鲜血浇灌来年春草。

想要知道时隔多年,你笑起来是否还是微光如钻,恨起来是否还是轻咬唇边?

想了解了这绵长思念,化了这噬心折磨,逞了这男子内心深处永不磨灭并越来越炽烈的野望。

想要将属于你的一切夺走,连同你——

君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