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2页)

医生不说,谢景还没注意到。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虽然但是,帅哥就是帅哥,就算顶着一头枯草依旧是帅哥。

谢景点点头,坐在凳子上:“老师比较宽容。”

校园一瞅他的脸色:“感冒了?咳不咳嗦,嗓子疼吗?”

谢景:"不咳嗽,嗓子疼。"

校医递给谢景一个温度计,趁这个时间,从抽屉里掏出病历本记录。

学校里面给学生看病其实特别讲究,姓名年龄年纪都要问清楚了,记明白了,好拿药,详细到出生年月都要上报。

病历写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六。

没打针,没输液,医生开了退烧药,就让他俩回来了。

现在用的还是夏季的作息表,回来的时候,午自习还没结束,两人刚到教室里坐下,沈晏清突然想起什么了,让谢景先别吃药,然后又起身出去了。

沈晏清是去买热水壶了。

教室里没有饮水机,教学楼旁边的小卖部旁边有个热水房,平时大家都去那边打热水,然后拎回来。

他们班虽然女生不多,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大保温杯,特别厚重,放在桌子上又厚又大的一轮复习资料都衬的娇小了。

每到中午大课间,几个小女生就呼朋唤友,一起去后面的热水房打热水。

但是谢景和沈晏清都没有。

太讲究,不够青春。

渴了直接去小卖部买瓶矿泉水,方便又简单。

但是现在有人病了,金贵,不能碰凉的,连常温的都不行。

校医院和小卖部在同一条路上,只隔了两百米,在腾飞园旁边,不远,东西不多,没有保温杯,只有暖瓶,作用差不多,也可以用。

教学楼前面的小卖部和宿舍楼附近的小卖部,虽然不是一个老板,但是审美如出一辙。

沈晏清在货架上来回转了两圈,实在没得选,勉为其难地从货架上挑了一个水红色没花纹的。

这还是稍微正常一点的。

除此之外,有若干大红色印着错位水墨大团花的,有玫红色印着白色小碎花的,竟然还有印着“囍”的铁皮暖瓶。

一眼望下去惨不忍睹,浓浓的八十年代乡土风。

沈晏清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老板娘现在门口,特别热情的招呼:“小帅哥,你来的太巧了,这是我们这两天新到的货,都是我亲自去市场上挑的,和外面按类批发的都不一样,阿姨可是用了心的,不仅好看,而且质量保证没问题。”

“哎呀,”老板娘意犹未尽,走过来,“小帅哥,你这个不行啊。你看这个,多鲜亮,多通透,这颜色,这花纹,我跟你说,你拎着肯定好看。”

沈晏清看着她手上,大红色,大团牡丹花的红铁皮,赶紧付了钱溜了。

刚出门,还没走两步,沈晏清忽然脚步一顿,在原地楞了一下,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小卖部。

沈晏清回来的时候,谢景正在对着一把小药丸,一脸放空。

医生给谢景开的是处方要,用白色的纸包成一小块,一拆开什么颜色的都有,黄色的牛黄解毒片,白色的安乃近,棕色的甘草片……一靠近就是一阵清苦的药味儿。

谢景很少看医生,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喜欢吃药。

因为“有回甘”。

别人吃药都是一把吞了,这种谢景特别佩服。

他是一片一片吃的,还要先喝一口水,就着水一块下去。

在谢景有限的关于吃药的记忆中,每次把药片吞下去,总有种卡在喉咙里的错觉,不上不下,嗓子里像是含着东西,特别难受,还涌上来一股怪味。

沈晏清给谢景倒了一杯水。

暖瓶是新的,杯子也是新的。

沈晏清弹了一下杯壁:“按时吃药。”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谢景视死如归,全部倒在手里,一口吞了,差点呛个半死,嘴里一股乱七八糟的怪味。

要命的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卡在谢景的后槽牙,糖衣破了,泛了谢景满嘴的苦味。

谢景赶紧抱着杯子,连灌了两大口水,眉毛都快打结了。

太他妈苦了。

“这个给你。”沈晏清小声道。

谢景低头一看。

草莓味的阿尔卑斯,小小一颗,躺在沈晏清的手心。

谢景有点发愣。

嗜甜的人大多不喜苦,小同桌喜欢棉花糖,大概也不喜欢药的苦味吧。

沈晏清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又折返回去,买了一包糖。

“但是只能吃一个,感冒吃糖影响消化。”看谢景一直不动,沈晏清直接把糖纸撕了,塞到谢景嘴里,然后从地上拎起他大红大紫的暖瓶,又往杯子里加了一杯水,“还是要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