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见人(第2/4页)

“嗷…”小虎子有些不高兴,小嘴一瘪就要哭。

“哭了,今儿傍晚就不带你出去遛弯。”楚陌垂目瞪儿子,看他收住了,牵上媳妇往小书房。将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小人儿放书案上趴着,抽开屉子,拿出其中的那张东城暗道图。

吉安看楚大老爷在图上勾画连接,开口问道:“你忙这个有一月了。”

“快好了。”楚陌将王姣那张并合进图里,又拿出南北西三张:“槐花胡同贤王府里有不少老鼠窟窿,我要把它们都填上。”

明白了,吉安头一歪,靠着儿子,见楚大老爷整好图,指点在宗人府大牢那,轻眨了下眼:“你想借老鼠窟窿,转移肥老鼠吗?”

小虎子鼓劲儿撑着膀子,张望着他爹手拿的东西。

楚陌点首:“有这想法。”老和尚听说进奎文不信他所言,准备见见人。离宗人府大牢不到两里路便是花山湖。花山湖下有一条暗道,通向城西。

吉安看过这么些日子,对进奎文是个什么来历,心里也有猜测了。抱琴女、独眼僧…估计呀都姓黎,前朝黎氏那个黎。进奎文爹是进海明,却长得像独眼僧。外甥肖舅。独眼僧能掐会算…谢家二姑娘莫名盯上她。

她还着辛语打听了,去年进士游街,谢家二姑娘压根就没去凑热闹。这便意味着,其没见过楚陌。没见过人,那一厢情愿是怎么生的?

唯一的可疑,就在谢家的马车撞上独眼僧。

她没招没惹对方,对方却要害她,这是在剑指楚陌呢。唉…抬眼赏夫,楚大老爷可是兵权在握。兵权,既为安世重器,亦是乱世利刃。乱世…复国。

复国之前,是不是该反省下黎朝龙脊是怎么崩的?不说无辜遭害的费玉寜、万梦晨、樟雨一家,单论三十年前闳卫府那场瘟疫。

别讲什么为大局不计小节,要得就要舍…她只晓见微知著。歹毒至斯,让这般人得逞登高,那真是老天瞎了眼。吉安嗤鼻。想通过害她来乱楚陌,那得耐下性子等。

闻妻一声轻嗤,楚陌不由心紧,抬眼看去:“我没有忽略你,只是在想怎么借暗道将进奎文转移。”

有美在侧,他却一直盯着暗道图,确实不该。

“你继续,别管我。我在思虑人性。”头边的小脑袋塌下去了,吉安移目看儿子。小家伙脸都红了,翻个身,摊开手脚大喘气。

思虑人生?楚陌盯着瞧了一会,确定媳妇真的没跟他计较,目光才又回到暗道图上。

轻抚儿子的嫩肚皮,吉安瞥了一眼那纸上的弯弯绕绕:“打这么多洞,要我…抓到他们,全塞回洞里。好放再放几盆碳,闷不死他们。”

楚陌眼波一晃,他正想着在转移进奎文之前怎么清理暗道余秽。现在有主意了…抬首倾身在媳妇脸上重重嘬了一口。

小虎子两眼盯着。

吉安莞尔,抽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口水。

六月初九过了辰时,京机卫全城加强防控。六月十二,皇帝要在西崮门外犒赏三军。不止魏兹力,就连其兄长魏兹强都绷着神。

北伐军就扎营在京外,京里已经在传北伐军主帅将要封侯爵的事。朝中也有向几位阁臣打听的,只不过阁老们的嘴一个比一个紧。

张仲忙了一日回府,才下轿子就见大儿:“你怎在这候着?”

“父亲,”张恒安一脸难色:“大姑来了,正在紫棠院等您。”

“她来做什么,不是说没有我这个弟弟吗?”张仲真想再坐上轿子,回去和那几个老东西继续熬。

张恒安头壳都疼:“上午就到了,已经等您一下午了。”

因着温婷又找上培立,今日大姑来,他屋里头直接道病了,连面都不露。温婷那丫头…也是真不懂事。她总往三禾胡同跑算什么事,又置吕从庸的脸面于何地?

有时张仲还真希望他长姐说到做到,来个断亲。

“就她一个来的?”

张恒安叹气:“温婷下午也寻来了。”

沉凝几息,张仲撇嘴,一道也好,两个一起训。甩袖背手往紫棠院去,忙碌了一日,身心俱疲,回来还得应对这些,也是真真叫他乏累。

紫棠院里,灰发老妇占着主位,冷硬着脸,孙女站立在边。右臂搭在榻几上,左手紧紧抓着孙女的手。屋里下人头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仲到了院门口,着婆子进去知会一声。过了五息,才跨入紫棠院。见人坐在堂室榻上,摆手屏退下人。目光落于温婷那丫头身,原就蹙起的双眉,更是紧拧。

她梳的是什么发髻,还当是在闺中?

察觉到舅爷的不快,骆温婷不由颔首,抬手翘指轻摸发髻。是表哥说…不喜她挽妇人头,她才…低眉垂眼,女为悦己者容。既已是不可能,让彼此都愉悦一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