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5页)

池罔也不推脱,理所应当地坐了上去。

房流关切地询问:“小染姐现在怎样?”

池罔坐在床边,看着面前昏迷的女孩子。

她面容文静清秀,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甚至透露出几分柔弱的气息,实在很难想象,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会是一族豪门的未来掌舵人。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如今在病中,比往日气势虚弱的缘故,她看起来才这样的文弱无害。可是余余刚刚已经确认了,这位姓步的姑娘,会是皇帝钦点的下一代朝中首辅,在朝堂之上身居要位。

不出意外,她再历练些年岁,就会成为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值得前一个系统为她发布特殊任务,而且就连砂石也探不出她身份,这些事实也侧面验证了她不是寻常人。

步家与皇室世代交好,而房流能与当朝第一望族的掌舵人,以姐弟相称,这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不受宠的、被丢在冷清的王府中自生自灭的小可怜了。

只是……他对步染这样费心,是想获得什么?

而取得了步家掌舵人、未来首辅权臣的支持,这又意味着什么?

……才十五岁,野心不小啊。

心里虽然瞬息万转,池罔却神色淡定地帮步染把了脉,然后发现……这女孩子已经醒了。

醒了仍在装睡,很有想法。

池罔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房流。

房流不明所以,见池罔转头看他,便睁大了眼睛,那模样配上他这个年纪,看上去单纯又可爱。

小狐狸漂亮又聪明,但碰上七百年的老狐狸,自然是成了精的狐狸更胜一筹。

房流面上一套、暗中一套玩得炉火纯青,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池罔。他这两个隐藏在暗处的身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池罔都给利索地扒了下来,是以池罔很了解他是个什么货色。

或许,他也没能骗过这位正在装睡的女孩子。

池罔没有揭穿步染,只是说:“多休息,让她养一养元气,我一会儿为她施针,助她顺通气血,很快就会醒过来。”

房流听得认真,随即发问:“那小染姐身上的黄斑呢?有没有办法让它消去?”

池罔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怎么,留疤了,就觉得不好看了?”

房流脸色微微发红,又是害羞又是着急解释,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女孩子,肯定会更注重容貌,我与她一起长大,她无论怎样,我都觉得她好看的。”

“这个不着急。”池罔淡淡道,“先去病根,再慢慢调养,过段时间自然就淡了。”

“至于吃食方面,可以给她熬些粥或汤的东西,等她醒来后让她服下,忌生冷发物。”

“吃完东西就喝药,一日两次,先喝几天,我隔日来给她把脉,随时会调整药物用量。”

房流听得认真:“都依你。”

他漏夜前来时,身上还有几分洒脱的少年风流气,现在当他在这昏迷的姑娘面前时,却十分守礼,很有大家出身的规矩。

池罔开始施针,帮助步染将身周阻塞的淤堵疏通,那姑娘收到了小池大夫的剧本,一切都正如安排的那样,他刚收了针,她就默契地睁开了眼睛,假装醒了过来。

步染脸色很苍白,十分虚弱地睁开眼,先看了一眼房流。

房流和睁开眼的步染对上了视线,他露出非常欣喜的神色,甚至激动得有些眼眶发红,声音也比往常不稳,无一不显示出了他激动的心绪。

他哽咽道:“小染……小染姐!”

池罔与房流一路同行,恕他眼拙,在这姑娘不省人事时,真没看出来房流是这样的情深意重。

当然,房流并不是不关心步染。若真是全无牵挂,当初也不会在天山教教徒围攻他两人时,放弃了独自逃走的机会。

但现在这情形,明显有点作秀的意味在里面,甚至还有点太露痕迹。

池罔在心中客观的点评——现在这情形让他来做,会比房流更自然一些,但对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于是池罔连忙往旁边让了让,把地方留给房流,在一边就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步染许久没说话,再开口,声音难免低哑,她低声唤了一句:“流流。”

她妙目流转,看到了房流额头上的红痕。

少年的脑门上多出来一道醒目的红印,一看便知是因为在床榻边守候太久,不小心睡着才硌出来的,就连额头上的花纹,都和床边的雕花是同款同型的。

这道痕迹,简直是他对步染一番心意最真实的证据,等步染醒来后,她府中与房流交好的下人,更是会提起在她昏迷时,这个少年都为她做了什么。

房流这样的身份,又有一副好皮相,这样深情又俊朗奶气的模样,有几个姑娘家能不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