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阿淼愤怒地据理力争,“我们兰善堂第一家店就开在江北,七百年里,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给祖师爷丢人!你们这兰善堂根本就没有一个懂医的人在管,任凭药材堆在外间发霉,也不赶快找人炮制处理,还用变质的药物救人,这样会出事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这兰善堂的现任管理者被说中痛处,脸上挂不住,顿时动手撵人,“就算你是兰善堂大夫,你也不是我们这家兰善堂的人!让你在这里坐堂,不过看在同行的面子上,算你一口饭吃,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齐齐望向阿淼身边,将一根手臂长的针插进了木桌中的女子。

燕娘面无表情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是个绣娘,但眼睛不太好使,一会绣东西时,如果针不小心飞出去了扎到了谁,你们可不要怪我。”

众人看着那插在木桌上明晃晃的针,鸦雀无声了片刻。

阿淼附和道:“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嗯,除了池大夫和余余哥。”

燕娘又掏出了一把长针,让阿淼握在手里,保护自己。

但她两人到底只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那秃顶的脑壳叫来了几个壮丁,顿时心中有了底气,“我们的药材怎么处理,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你多什么嘴?我们江北所有的兰善堂,最近都被朱长老划给了他侄女婿张老板管理,你们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会听你们两个的指挥?”

燕娘在听到朱长老的侄女婿时,新仇旧怨一起漫上心头,她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小腹,眼中现出彻骨恨意,顿时逮人就要开扎。

他们两个女孩子,又怎么打得过这一群壮丁?

但既然池罔在这里,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姑娘受人欺负。

他信步走了进去,姿态不疾不徐,神色轻松平静,一进到这气氛紧张的院子中,便立刻成为人们的焦点。

阿淼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顿时大喜过往,“池老师!”

池罔神色平常的点了点头,一路走了进去,路过的男人,池罔都状似十分亲切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头。

有人察觉不对,立刻就想躲,可是他又怎能躲得开池罔?

等池罔一路与众人“哥俩好”地走到院中间的时候,刚才被他拍过的男人,每一个都感觉半边身子几乎瘫掉了,彼此面面相觑,都是十分惊恐。

阿淼已经跳了下来,用袖子擦干净自己刚刚踩过的椅子,让池罔坐在中间。

燕娘也拔出了桌子上的针,跟着站在池罔旁边,重复道:“除了池大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时已没人敢说话,池罔看了看,觉得阿淼刚才的高度很好,就跳上了桌子,环视着一众脑壳,云淡风轻地说:“各位放心,在下的小小手段不会要你们的命,撑死不过就是半边身子经脉淤堵,日后瘫痪在床就差不多了,绝对死不了人的。”

众人面色惊恐,“你想做什么?”

“只是想让你们冷静下来,然后我们来聊聊天。”池罔不慌不忙地问:“你刚才说的朱长老任命了他的侄女婿,成为江北兰善堂总管,所以现在兰善堂,都是听朱长老和他这位姓张的侄女婿的指挥是吗?”

“对,对!朱长老说发话要主抓兰善堂的经营,他侄女婿张老板为了增加盈利,叫我们裁减店内的人手,同时压低药材成本,并提高售价。”

池罔问出了关键问题:“之前负责江北瘟疫调度的流流,现在干什么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茫然不知。

阿淼不是门中人,对无正门里的权力纠葛毫无所知,她只是单纯地生气道:“可是你们怎能为了图便宜,就用变质的药材,就连病人性命都不顾了?”

在池罔镇住场面后,阿淼自觉接过剩下的工作,就像她之前在南边的兰善堂一样,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些药材。

这些半身不遂的人都走不动了,张嘴就想求饶哀嚎,燕娘拿着长针去转了一圈,让他们成功闭了嘴。

剩下的人将医馆里面打扫干净,将堆积的药材拖到院中,开始分门别类地处理,瞬间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但在阿淼的指挥下,却显得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阿淼打听了住址,亲自去把之前被辞退的医者一一回聘。

她去登门拜访时,这三位大夫,居然全部拒绝了阿淼的邀约,不愿意重新回来。

其中有一位对兰善堂到底还有些旧情,便实实在在地说了原因:“本来我们也不想离开兰善堂,兰善堂是江北最老字号的医馆,我一家三代都在兰善堂干活,很舍不得离开。”

“可是再有资历的老店,也耐不住上面人这些年这么糟蹋啊,实话和你说吧,我们要去萱草堂了,萱草堂已在今城中选了新址,很快就要开张了。萱草堂给的薪资高,还很尊重医者,我们这些当大夫的专心救人就可以,再不用像之前在兰善堂里一样,还得花心思去应对上面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