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另外,我听说你们同学都非常刻苦的训练,妈妈希望你把心思更放在这上面一些,”母亲看起来对她前几晚晚深夜归家颇为不满,“所以从今天开始,你的零花钱适当减少。”

母亲和蔼地拍拍夏舞的手背,轻声鼓励,“小舞,希望你积极地看待妈妈的决定,妈妈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好孩子,只要最近收收心,辛苦一点,等成绩出来了妈妈就好好犒劳你。好吗?”

夏舞看着母亲,最后只能艰涩地点头。

母亲温柔的警告从来杀伤力极强的,关于这点,夏舞是深深明白的,所谓零花钱适当地减少,其实是少到只够平时在外面吃饭,母亲让她心无旁骛的学习,也就从经济源头上剥夺她平时娱乐生活的权利,她从来是说一不二在无形中掌握别人生活的厉害女人。

面对这样的惩罚,夏舞没有太大的抱怨,她逐渐接受并且适应身上零花钱不多的事实,因为生性固执,也不打算向姐姐父亲或者海洛求助。

某种程度上,她的个性有点像她的母亲,并不服输,这是成年以后为数不多的与母亲的战争,是她自己主动宣战,护卫的是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她感到血液里的温度已经沸腾起来。

周五晚上,一天的舞蹈课疲惫结束,女孩子们累得靠在练功房的镜子边,三三两两在聊天。

夏舞跟几个平时比较投缘的女孩坐一块,抬头看天花板,让思想放空,瞬间有种虚脱的感觉。

想到楼上无日无夜练舞的谢一漫,内心不禁涌起钦佩之情。

不知是谁起的话题,“哎,你们谁想赚外快,有家大公司周年庆需要专业舞蹈演员,没什么特别要求,但需要事先排练一个晚上,报酬很优厚,足够买个新款GUESS包包了。”

几个围坐的女孩子听闻都双眼发亮,就连夏舞也动心了,她手头拮据,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真到闹经济危机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要跟母亲摊牌,但必须保证摊牌前她不会饿死。

几个女孩子还真的相约去赚外快了。

都是象牙塔里生活纯粹只懂跳舞的女孩子,去了直呼开了眼界,那是本市实力最雄厚的集团公司,从连锁高端酒店起家,这几年其他业务也是节节开花,为了庆祝集团蒸蒸日上的业绩,所以这个二十周年庆办的格外隆重,不光本集团内有点资质的小姑娘被挖去唱歌跳舞外,还雇了不少专业舞蹈演员助兴,一夜的花费以数百万计,却只为宾主把酒尽欢。

当然关于这些事情,跳舞的小姑娘是不知道也并不关心的,她们只需好好跳然后领到报酬,琢磨着如何花掉这笔钱。

周末夏舞跟着去彩排了一次,也不知道这家公司请的编舞老师是专业还是业余,总之她们被要求搔首弄姿,还要化厚厚的浓妆,穿上布料不算多的金色短裙,跳具有南美热辣风情的拉丁舞。

虽然是陌生的舞种,但好在跳舞的人天生领悟力比较强,节奏感优,所以这对夏舞来说并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内心的排斥感,换好舞台服,夏舞望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陌生女孩,内心感到十分的迷惘,她闷闷地想:金钱绝对是摧毁梦想的最佳武器,瞧她现在这个鬼样子!

心里尽管排斥,可还是兢兢业业地在舞台上扭臀扭腰一番,舞台下人影攒动也好,声色犬马也好,都与她统统无关,一曲终了,挣钱结束,收工回家!

跳完舞就跑去卸妆,可无奈后台洗手间里挤满了化妆卸妆的姑娘们,连门都挤不进,更别提靠近洗手台了。

夏舞无奈,只好和几个同学商量着跑到了楼上一层,估计那里的洗手间人会少一些。

其他人都顺利卸了妆,不过夏舞碰到点麻烦,来时会场化妆师嫌她妆容不够艳丽奔放,又三两下给她补妆,内眼线还画得太进去了,任凭她怎么卸也卸不掉,偏巧手上又没有棉花,夏舞一急使劲搓,结果搓得自己直掉眼泪,再抬起眼照镜时,顽固的残妆加上血红的眼圈周围,怎么看怎么像中世纪的女吸血鬼。

“凌雨要不你先走吧,我还没卸干净呢。”

“那行,我在楼下停车场等你,你赶紧的,别墨迹。”凌雨是有车族,两人住一个方向,还能载夏舞一程,帮她省点打车费。

实在不想被她妈质问今晚的去向,夏舞又在洗手间里捣鼓了一阵自己的眼睛,搓得眼睛泪流不止,依然于事无补,只好捂着红通通的左眼作罢,一个人背着包坐电梯下去。

到了下一层,电梯叮当一声响,进了一个人来,夏舞也没在意。她低着头,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眼睛上,揉着,越搓眼泪越多,之后好像被她自己搓进了什么东西,又酸又涩,夏舞低着头泪汪汪的,实在觉得这是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