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宴宾客(第6/8页)

慕容舒清轻笑,她可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再说,她也确实没有说错,这砚台的名字就叫“墨砚”。其选用苍月国第一大湖——旋冰湖底特有的珍稀岩石墨玉所制,用其发墨,保温利笔,且墨细易干,涤之立净,是砚台中的极品、绝品。因其通体墨黑,故得名——墨砚。

墨砚极其稀少,天下间也未必存有五件,而且大多藏于苍月。慕容舒清费尽心机,耗时良久,才为这位她颇为敬重和钦佩的老人寻得这件世间难得的珍品。其他人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就让他们认为是平凡的砚台也未为不可。

不就是一个破砚台嘛,有什么好看的,祁相莫不是老糊涂了?就连邢哥哥也一直盯着那砚台看,初晴怎么看,它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看不得慕容舒清的闲暇,初晴仍不肯就此放过她,刚才让她出了风头,她今天就是要让她出丑。

“慕容家不愧为东隅大家,这贺礼也是新奇独特,本宫仰慕祁小姐多年,今日既见着了慕容小姐,必定要好好讨教。你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这明褒暗讽的话,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初晴要为难慕容舒清的意思。

只是荣宁王爷和祁相都未发话,众人也只得默不作声,静观其变了。

这公主是存心刁难舒清嘛!祁雨看不下去,对慕容舒清朗声道:“舒清,别再谦让了,展示一番才艺,让他们见识见识。”

在他看来,慕容舒清清雅脱俗,见识独特,才艺就算比不得小妹,也必定不凡,一直推托不过是为人谦和,不爱显摆。这公主咄咄逼人,那还客气什么?

慕容舒清微愣,老天,她这位小舅真当她是才女吗?他没看见贺湘君一个劲儿地在给他使眼色吗?就连祁睿听到他的话脸都垮了下来。慕容舒清低头苦笑,接下来,她要怎么应付呢!唱歌,她不行!跳舞,她不会!弹琴,她外行!作诗,她更糟!头忽然疼了起来,她想她的感冒更严重了,现在晕倒,应该正是时机吧!

“舒清,去吧。”

祁钟霖苍劲有力的声音忽然传来,惊得慕容舒清连忙抬起头来,不期对上了那双睿智清明的眼。

慕容舒清微微皱眉,祁钟霖是知道慕容舒清没有才艺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她去?难道是——

两人对视良久,慕容舒清忽然舒展眉目,那淡淡的浅笑再次扬起,起身环视众人,最后对上初晴挑衅的眼眉,慕容舒清从容回道:“既然如此,舒清献丑了。”

慕容舒清在绿倚耳边叮咛几句,绿倚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来到祁钟霖身边,慕容舒清笑道:“外公,借墨砚一用。”

祁钟霖含笑点头,将手中的墨砚递出。

来到院中央,绿倚已将一张大桌子准备好了,慕容舒清拿着墨砚,笑道:“今日借花献佛,就以这墨砚之墨为外公送上一副贺寿对联。”

只见她双手握紧墨砚,微一使力,略加旋转,墨砚居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她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细看之下,竟另有天地。一个上面雕着睚眦,另一个则刻着赑屃,它们合二为一时,头藏在中间,只见得细密的鳞身,拆分之后,翻转平放,就是一文一武两尊神兽。这砚台设计如此精巧,独具心思,果然是精品。

慕容舒清将两个墨砚左右各放置一个,走回主桌前,右手拿酒,左手握茶,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将酒与茶各倒入少许在两个墨砚之中。

她这是要做什么?

待绿倚将墨分别研磨好,慕容舒清走至桌前,把宣纸左右平铺,只见她左右手同时拿起两支狼毫,各蘸其墨。微闭双眼,片刻再睁开时,眉目间已是清澈空灵。

素手起落,挥洒自然,笔势流畅,她居然——双手齐书!

一个利落的回笔,对联已书写完毕。

家丁将对联微微举起,让在场众人都可以看见,左右分别是:

室有芝兰春自韵

人如松柏岁常新

双手齐书,字体居然不尽相同,左边是飘逸的行书,右边是稳健的楷书。刚柔并济,看似非常奔放,却能巧妙地调和着静谧的风格。

玄天邢朗声赞道:“好字。”

行书笔法精致、秾纤折中、俊逸挺秀、遒劲自然;楷书行笔圆熟洒脱、雄浑苍茫、气势奔放、笔画清劲。这样的同时书写不是没有人可以做到,但由于个人喜好或左右手分工的原因,一般都会侧重于某一边的书写,另一边就相对会差些,只是眼前这左右两幅,竟是各臻其妙,无分上下。

再细看之下,左边行书的墨略淡而清,微带亮泽;右边楷书的墨浓而重,醇重绵长。相同的笔,相同的纸,相同的砚台,仅仅是茶与酒的不同,所出墨迹竟也会不同,这就是这墨砚的神奇之处吗?

慕容舒清,你还有什么惊喜可以给我呢?玄天邢再抬头寻找慕容舒清时,偌大的前院,留下的只是那副墨迹未干的对联,哪里还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