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7页)

不弃痛得皱紧了眉,头一歪没动静了。

陈煜顿时气笑了:“一骂你就装晕?花不弃你属蜗牛的?再不起来我就踹上一脚让你真晕!”

不弃没有反应。

陈煜这下觉得不对劲了。他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触手冰凉。他吓了一跳,抄抱起不弃就往七王爷院子赶。

才走得几步,听到不弃的轻笑声。他低头一瞧,不由大怒:“花不弃!”

“我装得可像?谁叫你摔了我两回!”不弃眨巴着眼睛笑得贼兮兮的。

陈煜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还没摔够!”

不弃抱紧了他的脖子得意之极:“你敢再摔,我就不去侍候王爷。”

她神气活现的模样让陈煜哭笑不得。他长叹一声轻轻放下她道:“好了,我不摔你了。随我去父王哪里吧。”

不弃往他身上一靠,扯住他的前襟轻声说:“我真没力气走了……本来是有力气的,你一摔抖散架了。”

陈煜狐疑的看着她。细如牛毛的春雨洒下来,衣襟上像洒了层银粉,手一拍,簌簌飞落。扑在不弃的笑容上,染出几分柔弱无助。他一语不发抄抱起不弃,想起柳青芜踹她一脚,焦灼不安的想,不会是踢得内腑受伤了吧?

他越走越快,竟在府里施展起轻功来。

不弃仰着脸贪恋的瞧着,阖上眼将陈煜的焦急的神情镌刻成心底最深处的印记。

绿琥珀(5)

晚来风急,吹得衣襟翻飞,一场春雷滚滚而至。雨渐渐下得大了,白线一般从檐下瓦当垂下。庭院中青石板地上小小的白色水花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怒放着。这些水花像陈煜脑中的各种线索,看似寻到了源头,又突然间消失找不到踪迹。

柳青芜在王府内不敢下重手,不弃内腑没有受伤,但是她的身体却异常虚弱。御医说是受寒生病伤了元气尚未复元之故。想起南下坊中箭的那天晚上,陈煜内疚不己。

放她在父王寝殿也好。皇上令太医院的御医住在王府,顺便替她调理番身体。那里守卫森严,也绝了府里的人去惹事生非。

陈煜想到此处略微放下了心。他吩咐道:“阿石,拿油衣来!”

阿石替他穿好油衣,撑着伞提着灯笼好奇的问道:“去哪儿少爷?”

“柳姑娘白天被花小姐打了一巴掌,好歹也是王府请来的客人,去瞧瞧她。”

雨刷刷的下着,入夜的王府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安静。

陈煜步履稳健,思绪翻飞。柳青芜袖中掉落出的东西是他曾在薛菲颈间见过的绿琥珀。莹莹如泪滴的绿琥珀,引起母亲和父王大吵一架的御赐之物。

她为什么会有薛菲的绿琥珀?明月山庄和薛菲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友,为什么要对不弃下手?另一个青儿还在莫府,明月山庄和莫府有什么仇怨?

柳青芜朝不弃射来的树枝没有伤人的力道,他却不敢冒险让不弃再受她一击。这个女子貌美如花手段毒辣心机狡诈。她为了不离开王府,故意让他瞧见绿琥珀。她留在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大雨迷茫看不清四周景物,谜一样的明月山庄。柳青芜等着他去找她,但是他就一定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陈煜突然走上了另一条路。阿石疑惑的问道:“去檀香阁不是走这条路吗?”

“天色已晚,深夜造访有碍柳姑娘闺誉。这样的雨天,正是饮酒听雨的好时节,去找元崇喝酒去!”

他改变了主意。亮出了绿琥珀却没有得到回应,该着急的人应该是柳青芜吧。

绿琥珀(6)

沉闷的雷声滚动,几道闪电耀亮了天际。

不弃被雷声惊醒。她一觉睡到现在,精神完全恢复了,身体也有了力气。她披上衣裳靠在床头纳闷的想,最近身体怎么变得这么无常?是连续生病后体质变差了吗?

七王爷住的院子是个四合院。正殿一排五间房屋。中间是正堂,右厢以红木屏风隔出了两间屋。外间放着春夏秋冬四季衣柜,杂物柜子等。左厢同样也是以屏风相隔,外间是七王爷的起居处,里间是卧室。

不弃住在右厢里间,她出神的想了会儿白天发生的事,胸口又有些不适。她喃喃说道:“白天踹得可真疼!”话是这样说,她却笑了。为胸口这种带点酸意,带点甜意,带着她从来没有过的甜蜜一个人坐在床头出神的笑。笑了一会儿,她又像吃李子酸倒了牙,甜蜜尚在了记忆中,一吸气只有难受。

雷声滚滚,隐隐有闪电劈下,大雨如注。这样的夜晚,七王爷睡着了吗?他真的是她的父亲?他着急的寻找她,除了在红树庄远远的投来一瞥,他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不弃的心又咚咚跳了起来。她是九叔捡来的。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她只有一双眼睛长得像薛菲,也许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呢?想到这里,不弃飞快的跳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