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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额头冰一冰,会舒服一点!”

小燕子端了茶过来,拼命吹气,吹凉了,送到乾隆唇边去。

“还好,紫薇想得周到,带了您最爱喝的茶叶!来,您喝喝看,会不会太烫?”

乾隆接过茶,啜了一口。紫薇又拿了一个靠垫过来,扶起乾隆的身子,说:

“我给您腰上垫个靠垫,起来一下!”

乾隆让紫薇垫了靠垫。小燕子又端了一盘水果过来。

“您爱吃梨,这个蜜梨好甜,我来削!”

“我来!我来!”紫薇抢着说。

“那,我来换帕子!”小燕子就去换乾隆额上的帕子。

乾隆左看右看,一对花一般的姑娘,诚诚恳恳地侍候着自己,绕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嘴里你一句,我一句,有问有答的,他竟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他凝视二人,越看越迷糊,越看越困惑。

“你们两个,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忽然问。

小燕子和紫薇双双一怔。

“老爷,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燕子有点惊惶。

紫薇停止削梨,盈盈大眼,惊疑地看着乾隆。

“不要怕!”乾隆温柔极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感谢上苍,把你们两个,赐给了我!我觉得好幸福,好温馨。这种感觉,是我一生都没有感觉过的!我真的非常非常珍惜!”

紫薇和小燕子,双双震动着。

药熬好了。小燕子和紫薇,就端着药碗,要喂乾隆吃药,一个拼命吹,一个拿着汤匙喂。乾隆看这两个丫头,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不禁失笑,伸手去拿碗,说:

“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害了重病,好不好?我自己来!”

紫薇微笑,吹气如兰:

“老爷,有事丫头服其劳!您就让我们侍候侍候吧!您有幸福的感觉,我们也有啊!何不让这种感觉多延续一下?”

乾隆眩惑了,看着紫薇,默然不语,便由着她们两个,喂汤喂药。

没多久,乾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色已深,小燕子早就支持不住,靠在一张椅子里,也睡着了。

只有紫薇,仍然清醒得很。看着熟睡的乾隆,她思潮起伏,激动不已。这是她的亲爹啊!是她梦寐以求的情景啊!这个“爹”,离她那么近,对她那么好,她却不能喊一声爹!她凝视乾隆,把乾隆的被拉严,伸手抚摸乾隆的额,发现乾隆在出汗,就掏出手帕,细心地拭去乾隆额上的汗珠。

乾隆在做梦。梦里,雨荷对他缓缓走来,大眼中盈盈含泪。梦里,雨荷在说:

“请不要走,我不舍得你走!我很怕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啊!”

乾隆不安地蠕动着身子,紫薇忙碌的手,不住拭去他额上的汗,不住换帕子。

梦里的乾隆,看着梦里的雨荷。雨荷在说:

“我不敢要求你的爱,是天长地久,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爱,是永远永远不会终止的!就怕皇上的爱,只是蜻蜒点水,而我,变成一生的等待!”

乾隆呓语,模糊不清。

紫薇有点着急,双手更加忙碌地为他拭汗,为他冷敷。

乾隆仍然在做梦,梦里的雨荷在说:

“记住几句话:‘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梦中的雨荷幽幽怨怨,转身而去。乾隆惊喊而醒:

“雨荷!雨荷!”

乾隆陡然坐起身子,接触到紫薇惊怔的双眸。迷糊中,紫薇和雨荷,叠而为一。

乾隆一伸手,紧紧握住了紫薇正为他拭汗的手。

两人瞠然对视,紫薇听到乾隆喊着母亲的名字,陷入极大的震撼中。乾隆惊见紫薇殷勤照顾,疑梦疑真。

“我做梦了,是不是?”乾隆怔忡地问。

紫薇点点头,颤声地答:

“您在叫‘雨荷’!”

乾隆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紫薇。

“你也知道雨荷?”

“是!知道雨荷的每一件事!知道老爷的诗!”就轻轻地念,“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念完,心中激动,口中难言,一滴泪就滑落面颊,滴在乾隆手背上。

这滴眼泪震动了乾隆,他整个人一跳,看着紫薇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转念一想,明白了,“哦,是小燕子告诉你的!”

紫薇低头不语。

乾隆再看了她好一会儿,沉吟而困惑地:

“好奇怪,总觉得跟你很熟悉似的,好像老早就认识,中国自古就有成语‘似曾相识’,想必,这是人与人之间常有的一种感觉吧!”就柔声说,“紫薇,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家乡在哪儿?”

“我和小燕子是同乡,家在济南大明湖边。”紫薇清晰地回答。

“你和她是同乡?难道你见过雨荷?”乾隆惊愕。

“是!她是我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