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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大惊,喊:

“皇上!您要想明白啊!福伦一家,对国家屡立战功,是您钟爱的臣子,尔康更是西藏土司选中的驸马,您不要因为一时生气,让亲者痛,仇者快呀!”

皇后怒喊:

“令妃!你妖言惑众,现在,还不住口!应该一并送去查办!”

乾隆见皇后和令妃又吵了起来,感到头昏脑涨,就拂袖而起,沉痛昏乱地喊:

“都不要说了!来人呀!先把紫薇和小燕子送到宗人府去关起来!福家四口,暂时回府,再作定夺!”

乾隆此话一出,小燕子、紫薇、金琐、尔泰、尔康、永琪……全部脸色惨变,小燕子顿时凄厉地大喊起来:

“皇阿玛!你砍了我的头吧!我不要我的脑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虚荣,我受不了诱惑,我欺骗了你和紫薇……可是,紫薇有什么错?你把我们都送宗人府,是要把我们两个都砍头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一面说着,一面爬了起来,冲上前去,抓着乾隆的衣服,拼命摇着,“皇阿玛!你醒一醒!紫薇有什么错?有什么错……我一个人的脑袋还不够吗?”

乾隆大喊:

“来人呀!”

侍卫一拥而入。

乾隆指着小燕子和紫薇:

“把她们两个抓起来!”

尔康跳起身子,脸色雪白,眼神鸷猛。

“皇上!请三思!”

乾隆指着尔康,恨恨地喊:

“你敢反抗!我不管你是不是西藏土司选中的驸马,你们……”指着福伦、福晋、小燕子、紫薇等人,“如此欺上瞒下,全部死罪难逃!”

福伦大惊,急扯尔康的衣服,要尔康不要再说了。尔康看着老父老母,心碎了,再看紫薇和小燕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惶急之下,额汗涔涔了。

这时,侍卫们早已冲上前去,把小燕子和紫薇牢牢抓住。紫薇生怕尔康反抗,抬头喊着:

“福大人、福晋、尔康、尔泰,我谢谢你们的诸多照顾!请大家,为我珍重!”又转眼看乾隆,“皇上,我可不可以再说一句话?”

“你说!”乾隆仍然无法抗拒紫薇的请求。

“上有天,下有地,我对皇上,苍天可表!我死不足惜,我娘会在天上接我,我不会孤独!但是,在我拔刀之前,您已经答应我,饶小燕子一死!君无戏言!有好多人为证!您,杀了我,放了小燕子吧!”

乾隆怔着,拔刀一幕,仍然历历在目。

这时,金琐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喊,扑上前来,扯住了紫薇的衣服,哭喊着:

“小姐!小姐!你说些什么啊?你不能用你的脑袋,去换小燕子的脑袋!如果皇上一定要砍一个人的脑袋才能消气,那么,请砍我的脑袋吧!我是丫头,我身受夏家重恩,我是夏雨荷养大的,跟皇上好歹有些瓜葛!让我为她们两个死!砍我的脑袋……饶了她们两个吧……她们没有害人,只是抢着要做皇上的女儿啊……”

皇后怒喊:

“把这个金琐,一起关起来!”

“喳!”

侍卫奔上前来,又抓住了金琐。

尔康、尔泰、永琪面面相觑,大家都明白,乾隆现在在气头上,谁说话谁倒霉。皇后又虎视眈眈,一心要把大家一网打尽。这个关口,恐怕说什么都错,就彼此以眼神示意,警告对方不要冲动。

乾隆看着三个女子,心里的混乱,没有片刻平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爱她们,还是恨她们,只觉得自己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苍老、感伤,而且抑郁。他凝视着这三个女子,郁闷地说:

“没有任何一个人,要你们的脑袋,你们不必自作聪明!闯了这么大的祸,死罪能逃,活罪难免!不管你们的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要经过宗人府的调査和审判!朕不愿再用朕的‘感觉’,来判断这件事!只怕朕的‘感觉’都是错的!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去牢房里彻底悔悟吧!”就挥手对侍卫喊道,“拉下去!”

小燕子就惊天动地般地大喊起来:

“皇阿玛!你会后悔的!皇阿玛,你放了紫薇呀,放了金琐呀……她们都是被我害的皇阿玛,不是说‘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吗?别人的孩子都可以认,你到底为什么不认紫薇啊……为什么不认紫薇啊……”

金琐也痛喊着:

“皇上!皇上!紫薇有您的诗,有您的画,血管里流的是您的血啊!您要让夏雨荷在人间的时候,哭不停,到地下以后,还哭不停吗?”

紫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激动了,她镇静地、庄重地说:

“金琐、小燕子,你们省省力气吧!有我跟你们去做伴,不好吗?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说着,竟然笑了,回头深深看乾隆,清清楚楚地、幽幽柔柔地问,“皇上,您的心那么高高在上,习惯了众星捧月,竟不习惯人间最平凡的亲情了吗?”乾隆大大地震动了,瞪着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