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第2/3页)

从未服侍过人的长公主做这些的时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喂完药把杯子扔回去人往锦被里一窝,团一团接着睡:“把灯熄了,本宫要再睡一会儿。”

辛夷走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踩着棉花不太真实,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还早的很太阳都没出来,屋檐外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看不出来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丞相一向是勤勉的,早些年大端情势危急就是病的再重都从不告假,这两年局面好一些她身体也垮了,偶尔病的重了才不去早朝,这样的倒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一句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然丞相不是君王,可她就是莫名觉得合适,顺便觉得长公主红颜祸水,但是红颜祸水肯看看她们丞相她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室内一片静默,萧锦瑟整个人愣在那里,很久很久才悄然叹息,伸出一只手抚了抚长公主绸缎似的乌发。

她又睡着了。

把旁人的心撩的波澜起伏就沉沉睡去,丝毫不顾其他人此刻是何等心境,是否还睡得着。

就跟多年前一样。

黑暗中如今权倾天下无可不得的萧相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酸楚:“我该拿你怎么办……”

——

萧相翘了一天在家陪着长公主,由于她实在身体不好又少有告假的时候,一群朝臣都忧心忡忡的想她是不是人快病没了,一时之间探病的人差点踏破了相府门槛。

时清薏实在受不了一直有人跑过来喊这个来了那个来了,终于在午后把萧相推了出去。

刚刚改善待遇的萧锦瑟:“……”

于是那天所有前来探病的官员都知道丞相身体无碍,只是心情忒差,脸色都黑的吓人。

转眼就是万寿节,小皇帝一早做全了准备,本来还有些忐忑萧锦瑟不放人,当天在寝宫里踱步许久,最后听见丞相的马车进宫了。

小皇帝神色一瞬阴霾。

没有皇帝特许寻常官员如何能够乘坐马车径直入宫,萧锦瑟当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心里再恨的牙痒痒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丞相的马车刚到承德殿门口小皇帝就赶忙迎了过来,看见一身绛紫宫装的时清薏眼眶就红了,一脸终于见到亲人的激动。

可不是吗?整个世间再没有比他们俩血脉更亲近的人了,皇室这几代子嗣都艰难,传到时清薏这一代就剩下她和兄长两个苗,兄长膝下也只有小皇帝一根独苗苗就驾鹤西去了。

时清薏比她皇兄小个十来岁,她生下来的时候皇兄的储君位置已然稳固,没有争权夺利的可能,皇兄待她一直极好,就连后来划分封地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若不是为了兄长遗言,她又何至于进京被囚。

皇帝亲自出殿迎接是多大的面子,小皇帝握着时清薏的手,百转千回欲言又止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姑母——”

眼里泪光盈盈,握着她的手一再用力,一副我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有奸臣在侧虎视眈眈,我就是说不出来的凄然。

奸臣萧锦瑟冷笑了一下 ,看着小皇帝握着时清薏的手眼里宛如刀刃:“时候不早了,陛下进去吧。”

小皇帝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心中震动又凄惨的勉强笑了一下:“爱卿说的是、说的是……”

一副忍辱负重之感。

这场万寿节宫宴办的盛大,只是重点错了,蛮夷和端朝打了几年仗,从一开始压着大端欺负到后来被打到草原深处也就三四年的事,血的教训让他们学会俯首称臣,甘愿低下头颅等待下一次时机的降临。

这次万寿节不远万里而来彰显求和的诚意,结果一整场宫宴上眼里几乎只容得下丞相一人,敬酒都不带虚的,丞相婉拒说身体不适也不逼着,自己端着碗仰头就喝,几大碗下去还要再谈谈当初几场大战,跟那群好战的将领言语切磋一番。

——反倒是这场宫宴真正的主人,小皇帝无人在意。

小皇帝从一开始的温和脸色到最后难看如锅碳,只是经历了半个时辰而已。

末了忍不住对着时清薏哭诉。

小皇帝哭的真情实感,数年未见甚是忧心,姑母身体近来可好,心情怎么样云云,问了一连串有的没的的问题,时清薏心情好就回答两个,不冷不热的看着她的侄子耍心眼。

从他父皇开始攀谈起来,扯一扯他的母后和祖父,再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企图勾起时清薏的舐犊之情,时清薏就陪着他演,演到一半察觉到一道冷嗖嗖的目光。

目光太明显,让小皇帝都觉得如芒在背,容不得人不发现,等时清薏转头过去时就见萧锦瑟面不改色的低头咽下了手里的酒。

萧锦瑟背后的武将和辛夷都是一脸惊惧,然而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