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一章](第2/4页)

江离忙侧身闪过,右臂受制拔剑不得,他便一脚踹上了宁钰的膝盖,宁钰不防他这一下,不由得半跪了下来,江离紧跟着一掌按下了他的肩膀,持剑的手一推,长剑没过肩胛,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宁钰跪曲的小腿,仅余剑柄在外,宁钰双目怒张,终于抑制不住痛呼出声,他折腰后仰的身子弯成了一张长弓,而将他肩腿贯穿的青霜剑正是血淋淋的弓弦。

他一时间痛不欲生,浑身颤抖,终于松开了桎梏,江离当即抽剑退开,宁钰也挣力往后弹开,不待落定,已将内力尽灌注于长剑之内,尖啸着猛掷了过去。

江离扬剑去挡,可那长剑沿一道弧线旋转落下,并未与他交锋,反而正插在他身前冰面上。

心疑之际,脚底忽地传来了‘喀嚓、喀嚓’的声响,江离低头看去,只见冰面上以长剑为圆心,迅速朝四周蔓延开了蛛网一般的裂痕。江离当即欲撤,谁知足下稍一用力,冰面登时哗啦一声彻底破碎,他坠入湖中,瞬间被冰寒彻骨的湖水给淹没了。

好在江离通些水性,并不慌张,然而他刚要游起,手脚上却都传来了一阵拉扯的力量,他努力睁眼去看,水中无数阴影晃荡,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飘摇水草和绳钩织成的湖底监牢之中。

这片湖泊,原来是宁钰保留的最后一计。

江离竭力去挣,想用剑刃割开束缚,可他越是挣动,便被缠裹得越紧,不过几下,就再难以动作了。腥冷的湖水不断地挤入他的喉咙,灌进肺里,江离意识朦胧地极目看去,水面上只有一团摇摇晃晃的暗沉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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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兰泽带领归云众人和那戴着苍白面具的宽袍人交上了手。

原本归云众人看对方的打扮诡异神秘,出手颇为谨慎,多含试探之意,却不料这面具人只知抵挡躲闪,并不出招相抗,于是众人渐渐大了胆子,拥上前去将对方围了起来,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虽不能破开对方严密的防御,却也使得面具人一时左支右绌,艰难了几分。

那面具人,自然是被逼上了般若教的季休明,他此刻被团团围住,眼见的一张张面孔俱是熟悉,心中懊悔苦涩,方知中了宁钰的圈套。

既然宁钰的目标是江离,那必定能猜中随同江离一起行事的是归云山庄,而他正是在以此胁迫季休明:其他门派或能被季休明糊弄过去,但归云山庄不可能认不出他的出手招式,若不想身份败露,季休明就必须全力以赴,将归云众人斩草除根!

正如宁钰在酒肆所言,归云山庄的这些弟子无一人能与他抗衡,可季休明紧抓着剑柄,无论如何也挥不出那致命的一剑,他像一头困兽,眼看着牢笼缓慢绞紧,不能求生,亦不敢求死。

三名归云弟子分从不同方向仗剑刺来,季休明凌空一跃,轻巧避过,落地之际,斜刺里猛冲出了一剑,他一惊,忙抬剑挡住,才看清是江怀阳双手持剑,将全身力量都压了上来,额上青筋怒跳地与他较着劲,朝其他人喊道:“趁机快上,把他的面具给我扒下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归云众人高声应和,剑光纷然落下。

季休明几欲崩溃,攥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盯着眼前这个向来带头嘲弄自己的人,只要手上偏移几寸,就能将剑插入对方的心脏。

他手指松了又紧。

“等等!”江兰泽突然出声叫道。

归云众人不由一顿,侧目疑惑地看向少庄主。

“不对劲,”江兰泽匆忙道,“这个怪人身手分明很好,却迟迟不肯出手,明显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蛊室那边有问题,我们不能跟他这样耗下去了!”

江怀阳闪身后撤,心有不满:“杀也杀不了他,少庄主你说怎么办?”

江兰泽提剑挡在最前,道:“江怀阳你带其他人按计划去捣毁蛊室,我来拖住他!”

江怀阳本在犹疑,一听他让自己为首,顿时抛开其他,转头招呼众人:“跟我走!”

眼看归云其他弟子疾驰离去,只剩下江兰泽与他相对而立,季休明却愈发觉得仓皇无措,再顾不得什么,扭身便要逃走。

江兰泽当即追了两步,叫道:“季师兄!”

季休明一滞,下意识就想摆手撇清,随即又反应过来此举有多欲盖弥彰,一时僵在那里,不再动作了。

“季师兄,我知道是你。”江兰泽走到他三步之外,不再靠近,“我和你这么熟悉,哪怕第一眼认不出来,可到了这会儿,怎么也不会猜错了。”

“……”

“平川镇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了。”江兰泽道。

季休明笑了一声:“你是想问我怎么投靠了魔教的?”

他的宽袍被寒风吹得鼓起,无悲无喜的面具遮住了面容,看不出情绪,可江兰泽瞧着,总觉得他很可怜,于是问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