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密封酒瓶毒杀事件(第5/6页)

我再次来到阳西的仓库时,早上的繁忙景象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工人在卸货。我问他老板在哪儿。

“阳西?”他说,“在里面吧。我吃完午餐回来后,有几小时没看见他了。”

我边叫他的名字,边走进仓库。一进门就被满地的威士忌箱子吓一跳。箱子从卸货区一直堆到办公室门口。我看本郡很长时间都不愁没酒喝了。“阳西!”我又叫道,“你在哪儿?我是山姆·霍桑!”

快到办公室时,我才注意到地板上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是从箱子后面流出来的。我过去一看,地上躺着菲尔·阳西,后背近距离中弹。人已经死了。

蓝思警长检查完尸体,站了起来:“大夫,你认为他死了有多久了?”

“几小时吧,我猜。外面那个工人查理说,午饭后就没怎么看到他。也许查理午饭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认为这跟克里森镇长被毒杀有关联吗?”

“很有可能。也许有人付钱给他,让他在送货前往酒瓶里下氰化钾。”

“那他下毒后,怎么密封酒瓶?”

“这是我们必须解开的谜题。我开始怀疑,背后到底是不是有禁酒主义者作怪。也许他们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下毒,作最后一次努力,劝阻人们饮酒。”

“这也太疯狂了,大夫。”

“没错,是很疯狂。不过,如果真是他们雇用阳西下毒,事后灭口也很自然。”

“但是,阳西被杀也可能有其他动机。”警长指出,“你说他让你去检查镇长的打猎小屋。也许,正是因为他知晓在那儿发生过什么,所以才被灭口。”

“也有可能。”我同意道,“我问你,今天下午你一直跟阿德尔曼·芬尼根待在莫莉那儿?”

“见鬼,当然不是。我只比你早到一点。芬尼根也没早到多久。”

“好吧,”我说,“我得回医院去了。尽快尸检。不过,我认为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一看就知道,死因是小口径手枪枪伤。”

“熟人干的?”

“他背对着凶手,”我说,“也许有人从后面偷袭。”

蓝思警长摇摇头,目光悲伤:“这一切真让人难受,大夫。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老了,应付不了这些。”

回到医院后,我检查了莫莉给的波特酒。里面没有毒。也就是说,在二十四瓶可选的酒里面,克里森凑巧选中了唯一有毒的那瓶。到底是事故还是谋杀?我想起他妻子说过,他选择时特有的习惯。

那箱雪利酒还摆在我的办公桌上,我仔细检查着箱子上的地址标签。我认出了菲尔·阳西的笔迹,自来水笔写成,边缘清晰锐利。我联想起上午看到他时,他正在给其他箱子标注地址。就在几小时前,他还那么活力十足。因为禁酒令的取消,能合法做生意让他兴奋不已。

看着标签,我恍然大悟。我知道是谁杀了克里森镇长,也知道了凶手的手法。

我到莫莉的咖啡馆时,已经是下午很晚了。店里没有其他客人。“阿德尔曼终于回去了?”我问道。

她从报纸上抬起目光:“有人来,说起阳西的事,他火烧屁股般地跑了出去,就像见了鬼。”

“仔细一想,你会觉得他的惊恐不无道理。”我在吧台前坐定,对她说道,“曾经有五个人去过镇长的打猎小屋,现在其中三个已经死了。”

“三个?”

“克里森,阳西,还有你丈夫加斯。”

莫莉从吧台后拿起一瓶酒:“喝一杯吧,山姆,我请客。”

“是你杀的,对吗?”我低声问道。

“你在说什么?加斯自杀时,我人可是在波士顿。”

“我不是说加斯。我说其他两个——克里森和阳西。”

她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了一盎司波旁酒[8],加入水和冰块,放在我面前:“如果你真这么想,大概会以为这杯酒也下了毒吧。”

我看也不看酒杯:“你杀掉镇长的动机是因为加斯。因为发生在打猎小屋的事。”

“哦,那是什么?”她冷漠地问道。

“你和我心里都明白,莫莉。他们在那儿抽鸦片。毒瘾促使你丈夫自杀。正因为如此,你才杀死镇长报复。”

“你还真能胡思乱想啊,山姆!告诉我,你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些怪念头?”

“乐意从命。今天我去了趟小屋,发现了一些黏糊糊的小黑球——也就是生鸦片,放进烟斗就能抽。韦恩医生出现,拿走了鸦片。我推测,提供鸦片的人就是他。职员会议上他总是打呵欠,其实我早该想到。鸦片瘾发作的一个明显表现就是控制不住打呵欠。”

“好吧,”莫莉说,“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在密封的酒瓶里下毒,让镇长喝下去?”

我把目光从波旁酒上移开,那杯酒静静地放在吧台上,没人动过。“你用注射器刺透封皮和软木塞。注射器也许正是你丈夫用来注射其他毒品的那只。没人会注意到封皮上的小孔。即便比较明显,你也可以用一滴蜡遮起来。至于氰化钾,你是从波士顿娘家的电镀厂搞来的,那玩意儿在电镀厂里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