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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格兰特愉快地浮想联翩,直到晚饭前,门房给他带来了一张纸条。

“前厅说,你年轻的美国朋友给你留下了这个。”门房交给他一张折叠的纸,说道。

“谢谢,”格兰特说,“你对理查三世了解多少?”

“有奖品吗?”

“为什么?”

“有奖测验呀。”

“没有,只是满足好奇心。你对理查三世了解多少?”

“他是第一连环杀人犯。”

“连环杀人犯?我想是他的两个侄子吧?”

“不,哦,不。我对历史知之甚少,不过我确实知道这一点。杀害他的哥哥,他的堂哥,还有塔中可怜的老国王,最后是他的小侄子们。大规模杀戮的刽子手。”

格兰特思索着这种说法。

“要是我告诉你,他从来没有杀害过任何人,你会说什么?”

“我会说,你完全有权利坚持你的看法。有人相信地球是平的。有人则相信世界在公元两千年终结。有人认为地球的历史不会超过五千年。在周日的大理石拱门,你能听到更滑稽的玩意儿。”

“如此说来,你甚至片刻都不会考虑这种想法?”

“我觉得娱乐性有余,可不是你所称的非常合理,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不过别让我妨碍你。到一个更好的场合试试。找个星期天,你把这个想法带去大理石拱门,我敢说你会发现一大帮拥趸,甚至还会发起一项运动。”

他一边愉快地用手行了个半敬礼,一边哼着歌,扬长而去。

格兰特心想:千真万确,我离这一步已是咫尺之遥。要是我陷得更深,我就会站在大理石拱门的临时表演台上了。

他打开卡拉丁的留言,读道:

“你说你想知道是否有别的比理查活得长的王位继承人。我的意思是说和男孩们一样。我忘了说一点:你能给我列一张他们的名单吗?以便于我浏览。我认为这会很有价值。”

好吧,如果总的来说,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兀自轻快、活泼且漠不关心地哼着歌,那么至少这个年轻的美国人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他把圣徒莫尔、书中周日报纸般歇斯底里的场景和猛烈的指控抛到脑后,搜肠刮肚回忆严肃的历史教材中的描述,以便于能把可能和理查三世竞争英国王位的对手编入目录。

当他把莫尔和莫顿放下时,他想起了什么。

关于伦敦塔会议,莫尔记录了歇斯底里的一幕:理查一方对让他的手臂萎缩的巫术暴跳如雷,而罪魁祸首即是简·肖尔。

对不感兴趣的读者来说,莫尔记录的场景甚至可以说不得要领、令人讨厌的。事实上,理查所写的和她有关的信和善、宽容、几乎有点漫不经心的语气。二者的对比令人惊愕。

他再度思索道:我发誓,要是我不得不在写报告和写信的两个人之间做选择,那么我一定会选写信的人,而且不管二者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一直思考莫顿,这拖延了罗列约克继承人名单的时间,不过他最终发现,约翰·莫顿竟然赫然在列。他似乎利用在白金汉家做客的闲暇时间,联合伍德维尔与兰开斯特的力量(亨利·都铎从法国带舰队和军队,多塞特和其余伍德维尔家族成员,所怂恿的追随他们的不满分子与其会合),他后来跑到伊利地区的古老的猎场,从那儿逃到欧洲大陆。他一直没有回国,随着亨利赢得博斯沃思一役并登上王位,他才启程前往坎特伯雷,戴上大主教的帽子,并作为“莫顿之叉”的提出者而声名不朽。对于他的主人亨利七世,只有此事被所有学童铭记。

在那晚余下的时间里,格兰特搜集着继承人,愉快地徜徉在历史中。

有资格的继承者不乏其人。爱德华家五个,乔治的儿子和女儿。要是对上述人等有所减少的话,第一个是私生子,第二个被褫夺了公权,还有一个继承人:他姐姐伊丽莎白的儿子。伊丽莎白是萨福克公爵夫人,她的儿子是林肯伯爵约翰·德拉·波尔。

格兰特并没察觉到,家族中还有一个男孩。在米德勒姆的瘦弱孩子并非理查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一个私生子,一个名叫约翰的男孩。格洛斯特的约翰。一个等级上不值一提的男孩,不过已被一家人承认且生活在一起。在那个时代,庶出子女会被心平气和地接受。实际上,征服者威廉使其风靡一时。从那时起,各路征服者都宣扬此举并无不便之处。也许作为补偿吧。

格兰特为自己列了一个小小的备忘单。

爱德华 伊丽莎白 乔治 理查

格洛斯特林肯伯爵约翰·德·拉·波尔(2)

沃里克伯爵爱德华

索尔兹伯里伯爵夫人玛格丽特

威尔士王子爱德华

约克公爵理查

伊丽莎白

西塞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