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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面有序列号。”我说。

“没人会记得枪的序列号。”

“不记得最好,”我说,“不然我就要有心事了。”

他的手握到枪上。他把枪放到屁股旁边。

“卑鄙小人,”他说,“估计他把克丽斯特尔给甩了。”

“我不明白,”我说,“你动机不足,因为你是个文明人。但她的动机是足的。”

“不是同样的动机,”他厉声道,“而且女人比男人冲动。”

“好比猫比狗冲动?”

“怎么说?”

“某些女人要比某些男人冲动。只能这么说。你要想事情是你太太干的,咱得有更好的动机才行。”

他转过头来与我对视着,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嘴角已经咬出了白色的牙印。

“我觉得现在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说,“我们不能让警察拿到这把枪。克丽斯特尔有许可证,枪注册过。他们会知道号码,哪怕我不知道。不能让他们拿到。”

“可福尔布鲁克太太知道枪在我这儿。”

他固执地摇摇头。“只好赌一把了。是的,我知道你在冒险。我不打算让你白帮忙。如果现场看上去他可能是自杀,我会叫你把枪放回去。不过听你的说法,不是那样。”

“不是。那得他一开始连着三枪打不中自己才行。可就算你多给我十块钱,我也不能掩盖一桩谋杀。枪必须送回去。”

“我想的可不止这个数,”他不动神色道,“我想的是五百块。”

“你花这么多钱想换来什么?”

他凑过来。他的眼神严肃、冷峻,却并不锐利。“莱弗瑞家里,除了手枪,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表明最近克丽斯特尔去过?”

“一条黑白连衣裙,一顶像贝纳迪诺的服务生说她戴着的那种帽子。还有一打我不清楚状况的东西。几乎肯定会有指纹。你说她的指纹没被采样过,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拿她的指纹去核对。她家卧室里会有许许多多。小鹿湖的木屋里也是。还有她的车里。”

“我们应该把车弄——”他开腔道。我打断他。

“没用的。别的地方多得是。她用哪种香水?”

他愣了片刻,神色茫然。“噢——皇家吉勒雷恩,香水中的香槟,”他呆板地说,“以前也用过一款香奈儿。”

“你的那玩意儿是什么味道?”

“是种西普香水。檀木香的西普水。”

“那边的卧室里全是这味道,”我说,“我闻着像便宜货。不过我也不懂。”

“便宜?”他说,我的话刺痛了他的心,“天哪,便宜?一盎司我们要卖三十块呢。”

“好吧,那玩意儿闻着更像三块钱一加仑。”

他把手重重地放到膝盖上,摇摇头。“我是在谈钱,”他说,“五百块。立刻就能开支票。”

我任由他的话像跟粘了土的羽毛般打着旋飘落到地上。身后一个老头儿颤巍巍站起来,乏力地摸索着走出房间。

金斯利凝重地说:“我雇你是保护我,让丑闻远离我,有需要时,也保护我妻子。不怪你,但避免丑闻的机会已经完全错过。现在的问题是我妻子要丢脑袋。我不信她打死了莱弗瑞。不信,但我也说不出理由。一条都说不出。就是有这个信念。她甚至可能昨晚去了他家,这把枪甚至正是她的。但不能证明人是她杀的。对待别的东西她粗心大意,对待枪没准也一样。落到谁的手里都有可能。”

“那边的警察可不会挖空心思去抱你一样的信念,”我说,“要是之前跟我打交道的那位很能代表他们的作风,他们只会挑出头号嫌疑人,开始挥舞棍棒。等他们查看过情况,你太太一准儿是头号嫌疑人啊。”

他用力摩擦着手掌根。他的惨相带几分戏剧性,真正的悲惨往往如此。

“我陪你去趟莱弗瑞家吧,”我说,“一眼看去,现场简直太标准了。她留下了别人看她穿过的衣服,也许都能查到。她把枪落在楼梯上。会傻成那样,难以想象。”

“有点儿同情心吧。”他疲倦地说。

“但这些不能说明什么。”我说,“因为我们是从推测的角度看问题的,而冲动或仇恨驱使下犯了罪的人,直接干完就走了。我听到的一切都表明她是个鲁莽的蠢女人。现场的哪个环节都看不出人为设计的迹象。所有迹象都表明完全缺乏人为设计。不过就算那边没有一件东西指向你太太,警方也会把她跟莱弗瑞联系在一起。他们会调查他的背景,他的朋友,他的女人。查案过程中,你太太的名字必然会被提及。到时候,他们发现她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准会乐呵呵坐直身子,摩擦起满是老茧的手掌。他们当然还会查手枪的来路,要是枪是她的——”

他的手摸向椅子,在身旁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