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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说,“他们非拿到枪不可。马洛我兴许是个很机灵的家伙,就个人而言,也很喜欢你,但不能冒险去藏匿一把杀过人的手枪这样的关键性证物。我的一举一动,必须建立在你太太是明显的嫌疑人的基础之上,哪怕这种明显可能是误导人的。”

他又哼哼了几声,伸出拿着枪的大手。我接过枪,放了起来。随后我又拿出枪,说:“借下你的手帕。我不想用我的。我也许会被搜身。”

他递给我一条挺括的白色手帕,我小心地将手枪擦了个遍,放进口袋。我把手帕还给他。

“我的指纹不打紧,”我说,“但我不想你的也在上面。我能做的只有这个。回莱弗瑞家,原处放好枪,叫警察。配合他们工作,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必须老实交代。我在那儿干吗,为什么去的。最坏的情况是他们找到你妻子,证实人是她杀的。最好的情况是他们先我很多找到她,给我余地使尽浑身解数证明人不是她杀的,就是说,最终证实行凶者另有其人。你敢赌一把吗?”

他缓缓点头。他说:“好——五百块的赏金不变。证明克丽斯特尔没杀他就行。”

“这钱我没指望挣,”我说,“你现在可能也明白了。弗洛姆塞特小姐跟莱弗瑞熟吗?不上班的时候?”

他的脸抽筋似的绷紧了。他握起拳头重重砸在大腿上。他没说话。

“昨天早上我问她莱弗瑞住址的时候,她样子有点奇怪。”我说。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

“像留下了苦涩的回味,”我说,“像经历过破灭的爱情。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他的鼻孔微微颤动,进出的气息响了片刻。随后他放松下来,平静道:

“她——她跟他相当熟——一度。她这个姑娘,怎么高兴就怎么来。莱弗瑞吧,我猜,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在女人眼里。”

“我必须跟她谈谈。”我说。

“为什么?”他简慢地问道。他脸颊上泛起一块块红晕。

“别管为什么。问各种人各种问题,是我的工作。”

“那跟她谈吧,”他别扭地说,“其实她认识阿尔默一家。她认识阿尔默的太太,自杀的那个。莱弗瑞也认识。那可能跟这件事有联系吗?”

“我不知道。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如果可以,我明天就娶她。”他生硬地说。

我点点头,站起来。我别转脑袋,目光扫过房间。这会儿屋里几乎空了。远端尽头,两个龙钟老朽还在打呼吹泡泡。软椅上的其他老头儿已摇摇晃晃离开,回到清醒时忙活的各种事务里去了。

“只有一件事,”我说,低头看着金斯利,“出了凶杀案不及时叫警察,他们就会抱有敌意。这次已经耽搁了,而且还会耽搁一阵。我打算赶去莱弗瑞家,就当是今天第一次拜访。我想只要不理会那个叫福尔布鲁克的女人,就能办成。”

“福尔布鲁克?”他几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谁他妈是——噢,对对,记起来了。”

“好啦,别记了。我差不多可以肯定,他们永远不会听到她啰里八嗦。她不是那种会自愿跟警察有任何来往的人。”

“我懂了。”他说。

“那就请你务必把事情处理好。受到盘问之后,你才能知道莱弗瑞死了,我才会获准跟你联系——他们知道的就这么多。别掉进陷阱。要是你上当了,我就没法查明真相了。得去蹲大狱。”

“你到了他家可以打我电话——在你叫警察前。”他明智地说道。

“我知道。不过称我的心还是别打吧。他们要做的头一桩事就是检查通话。而要是我从别的地方打给你,那我索性承认来这儿见过你得了。”

“懂了,”他又说了一遍,“放心交给我处理吧。”

我们握了握手。我离开了,他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