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释的秘密(第2/3页)

当天下午,有人到出版社来访问她。来人叫“前原”,可在她的印象中不认识这个人,一边感到奇怪,一边向会客室走去。一个30来岁的瘦小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虽然满面堆笑,但那双细小的眼睛露出的神态,却使人感到不能大意。她是第一次见到此人。

“突然来打搅。我是《东都日报》的前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时,也就知道他的来意了。他是很早从姐姐那里得知了亚希子的身份才来的。

“我对姐姐的事无可奉告。”亚希子赶紧设置警戒线。

“还没有动问,你就先走了一步啊!”来人大模大样地笑了,“如果你不想回答,不回答也行。算作是我自言自语,你听着好啦!你姐姐从原海上自卫队干部那里转交给空泽省吾的机密,其内容你知道吗?”

“……”

“如果不知道,我就简单地说说吧!日本的防卫力量是在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前提下,美苏对立的构想中,以苏联为主要假想敌进行配置的。苏联的核动力潜艇的主力集中在海参崴。在美苏决战时,如果把三个海峡,特别是宗谷海峡封锁住的话,苏联的核动力潜艇就没法进入太平洋活动,与美国对抗的战斗力就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前原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听自己的话,只是窥看着亚希子的脸色接着往下说:

“为此急于设置了反潜警戒网,敷设水下声波探测器(声纳),把探测到的苏联舰艇的动向,迅速送到电子计算机里,以便采取必要的相应措施。这就是所谓的海上警戒管制体制。如果储备在电子计算机里的反潜迎击体制的情报被窃的话,那么,反潜警戒网就漏洞百出了。”

“你是说我姐姐窃取了那种情报吗?”亚希子不知什么时候却在倾听前原的“自言自语”。

“据我调查所知,很遗憾,好象是那样。”前原的话听起来是那样的冷淡刺耳。

“可是,我认为姐姐不会知道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亚希子终于换成了一种辩护的口气。

“也许是那样吧!如果知道,就不会把那东西交给间谍了!”

“空泽先生是间谍吗?”

“本人不承认,但不会有错。戴着政治评论家的假面具,窃走了日本的各种情报。”

“空泽先生会落个什么下场呢?”

“即使查清他是间谍,也构不成大罪。看看过去的事例吧,拉斯特波罗夫事件,判刑1年,罚款150万日元;外务省的间谍事件判刑1年6个月,缓刑5年。毋宁说,其主要目的在于加紧制定国家机密法。”

“对主张制定国家机密法的一派来说,这是意外幸运的事喽!”

“是啊!不知能不能这么说。”

“那么,你要问我什么事呢?”

亚希子苦笑着。原本不想回答对方的提问,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对前原的自言自语答理上了。

“我忘了一件紧要的事,”前原微微一笑,“你姐姐和空泽的关系已经弄清了。可是,我还想了解你姐姐与窃取情报的东条义治的关系。”

“那种事我是不会知道的。”

“诸如东条是不是到过你姐姐家啦,或者说在你姐姐的遗物里有没有表明是东条送给的啦。”

前原似乎怀疑两人的男女关系。男人既然把绝密情报交给年轻女子,对他俩的基本关系自然要引起怀疑。如果这一点得到了证实,那么,姐姐以自己的姿色为武器充当女间谍的事,就有报导的价值了。比之于死者的名誉,自然首先要着眼报导的价值如何。

前原的表情充分地显示出了他的功名心。

“没有那种东西,东条什么的,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这是事实。这个名字亚希子是从报纸上才知道的。

“他两年前从自卫队退役,现在是横造商事的顾问。人事关系只重视现在在位的人,一旦离开第一线,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闲人了。尽管如此,在银座等地方,他似乎还可以美美地喝上几盅,钱可能是从空泽那里来的。而且好几次见他带着与你姐姐相象的女子出现在银座大街上。”

“如果只是要了解这些,有什么好问我的呢?”

“我们是想得到证实,如果你姐姐真是……”

“姐姐的私生活,我不知道。”

“可你的这位姐姐却窃取了国家的机密啊!”前原的话象锥子扎人一样,“对不起,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前原感到自己的话太刺激人了,所以接下去又以缓和的语气说:“好吧,看来你确实不知道!”

亚希子在前原面前转过脸去,从座位上站起来。前原刚才的话就象是所有的日本人说给她听似的,直捅她的心窝。

(三)

由于空泽和东条的被捕,再次出现了要求制定国家机密法的气焰。正如前原预言的那样,这一法案的促进派以此为借口,大肆叫嚣国家安全受到了威胁、国防机密存在泄漏的危险,随即向国会再次提出了这一议案,摆出了一举干到底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