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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基·阿布瑞萨斯听进去了,但没露出太多欣喜之情,因为他看着欧斯纳德的眼神略带威胁,不太喜欢自己眼中所见。

“如果我是巴拿马总统,知道我会怎么做吗,安迪先生?”

“你为什么不坐下,迈基,我们再洗耳恭听?”

“我会杀掉我们很多人。我们根本没有希望。我们都被骗了。我们拥有上帝用来创造天堂的所有东西,大农场,海滩,山脉,还有你难以置信的野生生物,在地上插根棍子就长出果树,人美得让你想掉眼泪。我们做了什么?诈骗。阴谋。谎言。伪装。偷窃。让彼此挨饿。表现得好像所有东西只属于我,没有别人的份。我们这么蠢,这么腐败,这么盲目,我不明白地球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们全部吞没。没错,我这样觉得。我们把科隆24的地卖给阿拉伯人。你会把这些话告诉女王吗?”

“迫不及待。”欧斯纳德愉悦地说。

“迈基,你再不坐下来,我可要生气啰。你让自己丢人现眼,也让我很尴尬。”

“你不爱我吗?”

“你知道我爱你。现在坐下来,当个好孩子。”

“玛塔呢?”

“我想她在家,迈基。在她住的科利罗区念她的书,我想应该是这样。”

“我爱那个女人。”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迈基,玛塔也会很高兴。现在坐下来。”

“你也爱她。”

“我相信我们都爱她,迈基,用不同的方式。”潘戴尔回答。他并没有真的脸红,声音却有点哽塞不适。“现在坐下来,像个好孩子,拜托。”

迈基双手抓住潘戴尔的头,湿答答地在他耳边低语,“礼拜天的大赛押朵尔丝·维塔,听到没?拉菲·多明哥买通了骑士。他们全部,听到没?告诉玛塔,让她发财。”

“迈基,你说得很大声,我也听得很清楚。今天早上拉菲在我店里,但你没来,真是可惜,有件很棒的晚宴外套等你来试穿。现在坐下,拜托,这样才够朋友。”

潘戴尔的眼角瞥见两个戴着徽标的大汉沿着房间边缘朝他们走来。潘戴尔伸出手臂,准备环住迈基像山一般壮硕的肩膀。

“迈基,如果你再捣蛋,我就不帮你做衣服了。”他用英文说,然后对那两个大汉用西班牙文,“我们没事,谢谢两位。阿布瑞萨斯先生会自己离开。迈基。”

“什么?”

“你在听我说吗,迈基?”

“没有。”

“你那位好司机桑托斯在外面车上吗?”

“管他呢!”

潘戴尔抓住迈基的手臂,带他缓缓穿过天花板镶满镜子的餐厅,走到大厅,司机桑托斯已经焦急地在那里等他的主人了。

“很遗憾你没见到他表现好的时候,安迪。”潘戴尔羞赧地说,“迈基是巴拿马仅有的几个真英雄之一。”

出于防卫的自尊心,他自告奋勇介绍了迈基的生平:父亲是移民来的希腊船东,是奥马尔·托里霍斯将军25的好友,这也是他会不顾其他商业利益、全心投入巴拿马毒品生意的原因,让毒品成为众人引以为傲、对抗共产主义战争的利器。

“他老是这样子讲话?”

“嗯,我必须说,这不算讲话,安迪。迈基很尊敬他老爸,他喜欢托里霍斯,不喜欢‘我们都知道是谁’的那个人。”他解释说,注意不提及诺列加名字的本地习俗。

“迈基觉得他有责任站到屋顶上,向所有长了耳朵可以聆听的人宣告这个事实,直到‘那个人’扯掉他的吊裤带,把他丢进大牢要他闭嘴。”

“这又和玛塔有关啰?”

“没错,你知道的,那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安迪,我们称这为宿醉。你知道,他们那时候一起为他们的目标奔走。玛塔是黑人工匠的女儿,而他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子弟,但是携手同为民主奋斗,你可以这么说。”潘戴尔回答。他渴望自己可以跑得远远的,把这个话题尽可能抛在脑后,越远越好。“在当时是很不寻常的友谊。他们心连心,就像他说的,他们彼此相爱。当然是啦。”

“还以为他说的是你。”

潘戴尔更用力驱策自己快马加鞭。

“只是,这里的大牢啊,安迪,我会这么说,可比老家还像大牢哪。我并不是诋毁老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知道的,他们把迈基和不怎么讲理的重刑犯丢在一笼,十二个人一间,或者更多,然后时不时把他换个笼子。如果你懂我的意思。那对迈基的健康可不怎么有帮助,特别是他当时还算英俊的年轻人。”他笨拙地告一段落,刻意静默一晌,欧斯纳德也很上道地不打破,纪念迈基逝去的俊容。“他们还莫名其妙揍了他好几回,因为他惹恼他们。”他加上一句。

“你还是去看他?”欧斯纳德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