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第三十二(第2/4页)

民国期间,曹锟唆使张绍曾内阁全体总辞职、军人索薪等手段驱逐黎元洪。黎逃往天津,将总统大印秘藏,由他亲自提名任命的直隶省长王承斌率军警上火车索要总统印信。黎问:“我不把印信交出来。你敢把我怎么样?”王答:“既是如此,就委屈总统在车上仔细想想。”

溥杰十几岁时,很想买一个照相机,就问服侍他的太监需用多少钱。太监现出了鄙夷的神情对他说:“您是一位当爷的,打听这个干什么?您若是都知道了,奴才们还怎能托福?!”溥杰听了不但深觉失言,而且是失了“当爷”的体统。

阎锡山曾被袁世凯召见三次,有人问他袁是什么样子,阎说:“我……我没有看见,我只看见他的靴子。”表现得极其懦弱驯服,连袁世凯都被感动了,于是他这个辛亥革命的都督,居然被留了下来。

陈家鼐兄弟都爱吹牛皮、出风头,他们头上都长着癞子,尤以家鼐的为最,一些人都叫他陈癞子。1912年他毛遂自荐,冒充上海某报的驻汉通讯员。他第一次给报社写专电说:“陈家鼐某日抵汉,与黄克强同车出游,沿途观者数万人。”报社的编辑照原文把它披露在报上,只在括弧中加一注:“看你的癞子。”阅者大笑。

黎、段交恶,黎大感耻辱,曾说:“昔受项城屈辱,今又见侮于段。总统是婆婆,不是小媳妇。婆婆可少管事,但不耐媳妇命令一切。”而段祺瑞徐树铮等毫不把黎放在眼里,韩玉辰为政学系干事,此时兼任黎府秘书,常与黎左右争论府院关系,孙武、哈汉章拍案骂段徐,韩说:“曹操不是骂得死的。”

民初,北大人才济济,名教授有二马三沈之号,马裕藻及弟马衡为二马,三沈指吴兴沈氏三兄弟士远、尹默、兼士。沈士远在北大预科讲授“中国国学概况”,其第一篇是《庄子·天下篇》,因兼总务科长,经常请假,一年未能讲完这一篇,年年如此,故学生戏称为“沈天下”。

民国初,陈介石老先生在北大讲中国哲学,每周九小时,讲了一学期,才到周公,学生问何时可以讲完,他说:“说完就完,说不完就不完。”

马叙伦请愿被打伤,送到医院诊治,政府派了一位曾任省长的要员前往慰问并致歉意。坐在病榻旁的马母说:“这孩子是我的独子,政府几乎要他的命,请问这是什么道理?”要员回答说:“老伯母请放心,小侄略知相法,我看这位老弟的相貌,红光焕发,前途必有一步大运。老伯母福寿无疆,只管放心就是。至于这些无知士兵无法无天,政府至感抱歉。老伯母,小侄向您道歉。”

孙中山与陈炯明交恶后,汪精卫、邹鲁请托吴稚晖向孙进言,宽恕陈炯明的罪过,允许他带兵打仗,立功自新。孙中山愤怒地说:“陈炯明谋叛,要杀我;什么人都可宽恕,独有陈炯明不恕。”吴稚晖就跪下去求情:“先生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孙中山只好说:“快些起来,我为你恕了他,但是要他写一张悔过书,则百事可了。”

1923年,北大教授谭红丧妻两月后即与其妻妹陈淑君联姻,与陈有口头婚约的沈某在报上痛斥两人。张竞生发表文章为谭陈辩护,并提出爱情四项原则:“爱情是有条件的;爱情是可比较的;爱情是可变迁的;夫妻有如朋友,离散在所难免。”张竞生的高论遭到非议。人们认为爱情至高无上,爱情不容比较,爱情应具有永续性,夫妻不是朋友之一种。也有人主张终止这场讨论,因为“中国没有讨论的资格”。

黄侃有名士怪癖。他住在朋友的屋子里,住得不舒服的时候,想搬家了,就在糊着墙纸的白壁上挥笔写道:“此屋有鬼不可住。”

“狗肉将军”张宗昌有三不知:不知钱有多少,军队多少,老婆有多少。他在山东时,适逢天旱,百姓吁请求雨。张宗昌不得不去他不相信的龙王庙,他去后既不拈香,亦不祷告,直奔龙王庙前,手批神像之颊,厉声骂道:“操你妹子,你不下雨,害得山东老百姓好苦呀!”骂完就走,但一天过去,仍没有下雨,张就命炮兵团在济南千佛山列过山炮十九尊,实弹向天空轰击,结果倾盆大雨,骤然而降。

叶德辉性情古怪,他藏书甚富,不轻易示人,在书橱上贴有“老婆不借书不借”的字条。但他对性问题有想法,校刻了不少有关性问题的旧书,像《素女经》、《交欢大乐赋》、《杂事秘辛》等都翻印过。潘光旦评说,叶翻印的书还有“几分科学的价值”。

吴佩孚失势后,曾到甘肃一带活动,当地人多有捧场者,是以吴等受尽优待。当其过天水时,受到马廷贤的欢迎。在天水期间,马的部下、各县士绅以及地方人士等往谒甚众。吴对来宾只谈论诗文和四书五经,不谈政治。有人问他:“听说蒋委员长要请大帅到南京去,大帅去吗?”吴只回答说:“鸟兽不可与同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