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营救(第6/6页)

冷冷地望着郑玄,张仲坚盘算着他的用意。

他放走了斛律琴心,出手连杀五人。救了孙思邈,知道李八百这些人不会善了,但他亦知道李八百这些人虽过河拆桥的事做得不亦乐乎,但眼下李八百还没过河,未见得会对他如何。

郑玄微微一笑道:“张兄果然在这里。”

见张仲坚不理他的废话,郑玄略有尴尬道:“八百兄没有猜错,他说张兄侠骨柔情不下张裕,一定会放了斛律琴心的。”

“于是他将计就计,利用我这点来暗算孙先生?”张仲坚反问道。

郑玄微微一笑:“八百兄想什么,我还真的猜不到。”

“那你来做什么?”张仲坚看似淡漠,实则留意房外、屋顶、窗外的动静,略有惊奇,郑玄好似一个人来的。

郑玄道:“我这人没什么本事,能做的就是跑跑腿,送送信。八百兄说了,其实杀不杀斛律琴心无关大局,更不应为了这个影响我等的大计……他想请张兄去个地方谈谈。”

见张仲坚沉默不语,郑玄笑道:“张兄可是怕了吗?”

张仲坚道:“你带路。”

见郑玄转身出了客栈,张仲坚犹豫片刻,心道先生不知何事找我,可无论如何,我都不应将他扯到这个漩涡中。

微吸口气,张仲坚大踏步地出了客栈,见郑玄沿着长街一路向西行去。

二人一路沉默,将近过西城门长街时,郑玄突转入一偏街。

张仲坚看似冷漠,但知道与虎谋皮,一不小心说不定就尸骨无存,一直留意周围动静。

郑玄到了街口的一家酒楼前止步,酒楼不大,黑底金漆大字,上书“鸳鸯楼”三字。

张仲坚见郑玄上了酒楼,缓步跟了上去。

未及晌午,楼客稀少,伙计见郑玄也是伙计的打扮,懒得理会,见张仲坚随后,顾盼生威,倒是殷勤地上来问候。

张仲坚只说声找人,和郑玄上了二楼,见楼上空空荡荡,并没有李八百的行踪,皱了下眉头。

郑玄脸上也露诧异之意,奇怪道:“八百兄的确约我在此相见,怎会没来呢?”招来伙计问了几句,郑玄摇头道,“八百兄既然没到,那我们在此等他一会如何?”

张仲坚一直留意着郑玄的举止,见他茫然的样子不像是作伪,缓缓坐下来,突问道:“一直还不知道郑兄为何要参与此事呢?”

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绝非无因。

他早非当初那懵懂的冉刻求,知道齐国灭道后,北天师道门下东窜西逃,随后托天师六姓之家庇护,结果斛律明月一律杀无赦,才引发天师六姓的反击。

他虽有张裕的一些记忆,但仍旧只知这个郑玄是关中楼观道的道主,六姓之家最衰也是最名声不显的一姓,除此之外,他对郑玄并不了解。

对于关中楼观道,他经张裕醍醐授法,倒是知晓一些。

据《楼观本起传》记载:“楼观者,昔周康王大夫关令尹之故宅也,结草为楼,观星望气,是命楼观。”

传言中,楼观道创始人是老子化胡时随身弟子尹喜所创,时代久远。

但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虚,张仲坚并不计较,只知道六姓之家的郑姓后来入主楼观,成为道主。

郑玄先在破釜塘的通天殿出现,本像无足轻重的人物,又像事事漠不关心的高人,但他被斛律琴心刺了一剑后,在众人心目中地位大跌。

但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敢和李八百一伙,和斛律明月做对,毕竟是让人奇怪的事情。

郑玄似看穿张仲坚心事,苦笑道:“其实我不想来的,可是……八百兄一定要我来。”

他这么一说,张仲坚倒有分恍然。

李八百决定让一人做事,那人不做也得做,就算孙思邈这等人物都对李八百头痛,郑玄显然也是逼不得已。

想到这里,张仲坚倒有分感慨,心道天师六姓早分崩离析,各怀心思,什么创立四道八门的雄途大计,看起来更像是镜花水月。

郑玄也似有分感慨,张望了下,突然低声道:“张兄不觉得有件事有点奇怪吗?”

张仲坚才要开口询问,突然扬了下眉,向楼梯口望了过去。郑玄立即住口,转头望去。

二人脸色均有分改变。

这二人眼下都为一道之主,天底下能让这两人惊诧的事情实在不多。

楼梯口不过走上来三个人,但显然没有李八百。

那三人一着黄衣,一穿青衣,另外一人衣白如雪,并肩上来,衣着夺目,但面容看起来倒是平淡无奇。

可张仲坚瞳孔已在收缩,他认得这三人——在响水集的时候曾经见过。郑玄显然也知道这三人的来历——在清领宫他也见过这三人的同伙。

来的竟是五行卫中的三个——白衣金卫、青衣木卫和黄衣土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