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短兵相接(第2/6页)

其他殿后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第5线列营掉队的海泽下士,在肉搏战中被打伤头部,成了俘虏。11和他一起被俘的还有拿骚人中的一名下士和7名士兵。12现在已经没人阻挡法国人了,他们蜂拥而入,进了农舍。弗兰克的胸前又中了一颗子弹,他跌跌撞撞地进了一个房间,藏在床后。13追兵没看见他,却没有饶过躺在那里的两位伤员。“这是奖励你们防守得好。”朝他们开枪之前,法国人这样喊道。庭院里,林道陷入了法国人的包围之中。他抓着枪筒挥舞,用枪托猛击敌人。法国人骂他是“汉诺威混蛋”“死英国佬”。一个法国人抓住他衣服的前襟,两个人扭打起来。另一个法国兵想用刺刀捅他,林道抓着第一个对手转了半圈,挡住了刺刀。结果那个法国人意外地被自己的战友刺伤,摔倒在地,哭喊着“我的天哪,我的天哪”。14林道跑到谷仓,希望能从这里出去,但是发现前方有敌人。然后,他跃过一道围栏,结果立刻与战斗刚开始不久就不幸遇难的菲利普的兄弟阿道夫·霍尔茨曼上尉,还有其他一些人一道被俘。至少对于步兵林道来说,战斗结束了。

但对那些成功撤离了庄园的人来说,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凯里中尉在撤退中受伤,军官的人数又少了一名。步兵达伦多夫本来就已经被刺伤了3处,失血越来越多,现在他的左腿又中了霰弹。15军医海泽顺利逃出,又在后边建了个新的救护站。巴林把增援部队和其他部队掉队的士兵打发回他们自己原来的部队,并将全营剩余人马集合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有几名军官已在农舍阵亡,有的被俘虏了,剩下的人有几位也受伤了。公路上第1轻步兵营的两个连队归队了,指挥官是路易·冯·德·布什中校。尽管他们还是没有弹药,无法向法国人开枪射击,至少战斗人员大大增加了。16格雷姆刚在主阵地与他们会合,他们就迎来了法国胸甲骑兵的袭击。中尉带着他的兵藏进地面上的凹陷处,从那里向法国骑兵瞄准射击,他们的弹药可能已经从第1轻步兵营的战友那里得到了补充,子弹穿透了敌人厚厚的胸甲。17

庄园的战术价值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在附近的沙坑中据守的约翰尼·金凯德上尉来自第95步枪团,他回忆说:“拉海圣的失守后果最为严重,因为这使敌人在我们的阵地中有了一个据点。”18“屋子里立刻挤满了敌军步兵,”乔纳森·利奇上尉记得,“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们一直在楼上的枪洞和窗户那里猛烈开火,他们不断地向着小丘扫射,我们(英国步枪)营一步也上不去。”19敌人散兵还沿墙搭了个射击用的踏板,有个目击者记得,“他们在菜园的篱笆上也打了些孔,类似窗洞”。20

内伊要求加派生力军以充分利用这次突破。拿破仑的回答广为流传:“军队,他想上哪里去找军队?指望我给他变出来吗?”但还是有大批法国步兵正在编队向庄园这里移动,一支骑炮兵连队被部署在农舍附近的一处高地,他们可从此处近距离(300米)轰炸盟军阵地,这是他们午后行动失败后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机会。21“拉海圣失守后,敌军把守此处的是个有能力又有魄力的家伙,”佩克旅的一名英国军官后来写道,“他们派出了一支强大的小分队,将下面的小丘用火力覆盖得严严实实,还搞了个隐蔽炮台向我们开炮。”22

法国骑兵利用庄园附近地面上的凹陷和沟坎,劲头十足地扑过来。23沙坑里的英国步兵们再次被赶走,敌人得以向80米开外的下沉式公路上的盟军士兵开枪射击,大批盟军军官被迅速连续击倒。十字路口的一个英国步兵团,以北爱尔兰的恩尼斯基林人为主的第27团在战斗中减员达到2/3以上,是参加滑铁卢战役的所有作战编队中比例最高的。正如约翰尼·金凯德记得的那样,“整个方阵的战士都战死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场战斗是所有人都死了的,”他补充说,“但这一次似乎有可能是个例外,因为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地死了。”24

任职军需官的肖–肯尼迪上尉回忆说,庄园失守以后,“危险即将到来,整个行动期间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结局难料的了”。由于基尔曼塞格和奥普迪达旅的汉诺威人及其他军团士兵损失巨大,导致盟军中央部队在哈尔凯特和肯普特旅之间出现了危险的缺口。肖–肯尼迪纵马奔向威灵顿,警告他经过拉海圣庄园,沿路急奔而去的法国军队已经做好准备,即将击穿盟军中央部队的薄弱环节。25整个战斗形势危急。

过了不久,下沉式公路上的德国人就感受到了来自法军的压力。带领其中一支增援连队来到农舍的冯·马斯沙尔克上尉遇害,冯·吉尔萨上尉的右肩受了重伤,26艾伯特中尉也不幸阵亡。格雷姆试图在空中挥舞军帽,将大家集合起来,并鼓舞士气,但是他的手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巴林本人继续骑着战马四处给大家鼓劲,马鞍上搭着大大的手枪皮套,还盖着毯子。火力十分猛烈,有4颗子弹击中了毯子,还有一颗把他的帽子从头上打掉了。就在巴林下马捡帽子的时候,“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马鞍上,他再次幸运地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