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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兵船在德流乌附近飞过,报告说遇到大气湍流,不得不向北闪避,短暂擦过德流乌上空的禁飞区。艾尼沙航空指挥部注意到了飞行路线的变化,命令运兵船避开湍流后立刻返回原先的飞行计划上。几分钟后,运兵船校正航线,但船上少了两个班。

敌人从表面上说是你的盟友,而且不知道你知道它是敌人,这时候做事可真是有意思。

分配给风筝号的拖船射出粒子束,击中权首宫殿。第一束比另外两束强烈得多,打穿了六层宫殿,深入内部,气化了备用发电机和以下二十米处的主供电线路。主供电线路遭到破坏,宫殿的电力系统转向备用机组,但备用机组在几毫秒前已被摧毁。没有中央备用供电,几套小规模备用机组开始工作,通过安全门系统封锁了宫殿。根据电力和安全系统设计者的思路,主供电和备用机组同时失灵说明宫殿很可能遇到了攻击。这一点倒是不假,但设计者没有想到的是,无中央系统控制的小规模机组在攻击者的计划中扮演了必不可少的角色。

这道粒子束造成的次级损害相对很小,能量被特意调控到仅限于其周界之内,直插艾尼沙行星的土地。打出的窟窿有八十码深,但掀起的部分岩屑(还有六层宫殿的部分碎片)把它填得只有几米深。

第二道粒子束击穿的是宫殿的行政区域。和第一道粒子束不同,这道被调得范围很宽,目的就是引发出巨量废热。粒子束所及之处,宫殿的行政区域膨胀融化。极热的空气冲刷办公室,炸开门窗,引燃了燃点在932摄氏度以下的所有物品。片刻之内,三四十个值夜班的艾尼沙政府工作人员、军队警卫和门房被活活烤死在甲壳里。粒子束中央是权首的私人办公室,办公室连同所有物品在几微秒内化为灰烬,粒子束的高热和能量引发火风暴,把灰烬吹向迅速解体的行政区域的每个角落。

第二道是三道粒子束里最具破坏力但也是最不重要的。特种部队并不打算也不希望在私人办公室内刺杀权首,因为她很少在夜间去这间办公室,今晚尤其不可能,因为她是查法兰庆祝仪式的一部分,此刻正在履行公共职责。她在德流乌城的另外一头,这顶多只能算是一次笨拙的尝试。不过,特种部队就是想让袭击看起来像是意图刺杀权首的笨拙尝试,这样权首及其令人望而生畏的保安队伍就可以远离宫殿,让二排去执行他们真正的任务了。

第三道粒子束的能级最低,一闪一闪地犹如外科手术般扫过宫殿屋顶,像手术烧灼似的每次剥去一层皮肤。这道粒子束的目标不是掀起恐惧或大规模破坏,而是要打出一条通往某个房间的直接路径,二排的目标就在那里,这个筹码要是用得好,就能让艾尼沙人退出袭击人类的三方盟约。

“要我们绑架谁?”丹尼尔·哈维问。

“维尤特·瑟尔,”简·萨根说,“艾尼沙皇权的继承人。”

丹尼尔·哈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提醒雅列想起特种部队士兵尽管有意识融合,为什么还非得面对面开简报会。说到底,什么都代替不了肢体语言。

萨根把任务情报和任务内容转发给大家,但哈维在信息解压完毕前就又说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也开始搞绑架了?”哈维问,“这可是条新路子。”

“我们以前也绑架过,”萨根说,“没什么新鲜的。”

“我们绑架过成年人,”哈维说,“通常来说,都是意图伤害人类的家伙。这次要绑架的是个孩子。”

“说是幼虫更合适。”阿历克斯·伦琴已经解压完任务剪报,开始阅读。

“随你怎么说,”哈维说,“幼虫,崽子,小孩。重点在于,我们要用无辜幼体充当谈判筹码。没说错吧?这恐怕确实是第一次。很下作。”

“这话居然是你说出来的?每天都有人叫你别满嘴喷粪呐。”伦琴说。

哈维望向伦琴,说:“没错,你经常叫我别满嘴喷粪。但我必须要说,这个任务臭不可闻。你们这帮人,脑子都有病了不是?”

“哈维,敌人可没你那么高尚。”朱莉·爱因斯坦说着转发了一张葛底斯堡星上的孩童尸堆照片。雅列又打个哆嗦。

“所以我们就必须和他们一样卑鄙?”哈维说。

“听着,”萨根说,“这事不是投票表决。我们的情报人员说勒雷伊、艾尼沙和奥宾很快就要大规模进军人类空域。我们一直在边缘地带骚扰勒雷伊和奥宾,但始终无法对艾尼沙采取行动,因为我们还得接受一个彬彬有礼的幻象——他们是人类的盟友。这给了他们时间备战,尽管我们喂给艾尼沙人很多假情报,但他们对人类的弱点还是过于了解了。我们有可靠的情报说艾尼沙完全参与了所有袭击计划。如果公开对抗艾尼沙,他们三方就会一起扑上来,而我们的资源不足以和他们同时开战。哈维说得对,这次任务把我们带进了新领域,但其他计划都不如这个有震慑力。我们无法从军事上战胜艾尼沙,但能从心理上打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