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今又见(第2/7页)

晏荷影忙不迭起身闪避:“不,不,大师!”晏天良也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大师,休要如此,真正折杀小女了。我辈既为武林中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分所当为,大师太客气了。”

一旁的陆擎天忍不住插话询问:“传世玉章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以至于天下人都拼了性命要得到它?”

法空道,游凡凤之子的来信中说,传世玉章中藏有一份富可敌国的惊人财富,另尚有至高至上的武功秘笈,好像还有能君临天下的权力。仅此三样中的一样,都要让芸芸众生发狂了,现三样东西都在一块小小的传世玉章中,又怎能不惹出那么多血腥恐怖的祸事来?

二十三年前传世玉章甫一出现,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当时整个武林都牵涉其中,为得到它,数年间,共有八十二个帮派门会灭绝,四千余人丧生,而因它重伤致残的人更不知凡几。至于为争夺它而结下的仇怨更是无法计算。时至今日,武林中因它而起的各种仇杀纷争仍时有发生。未料,这块招灾惹祸的传世玉章,又重现江湖!

晏府下人送来裁纸小刀,法空接过,无限感慨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让这块传世玉章今后莫要再在江湖中生出什么事端来。”然后割开封缮严实、边缘已然发毛的油纸,再一层层小心地打开,一时堂中人虽多,却鸦雀无声,唯一能听到的,是堂外风穿梅树时的簌簌轻响。

终于,油纸揭开了,却尚有一褐色熟软小牛皮裹着,牛皮摊开,明亮耀眼的红烛映照下,众人看见一块约一只手掌大小、四方形状、乳白色的精雕象牙牌。牌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皆为行书,足有上千字之多。法空望着这块象牙牌,目瞪口呆,灵魂出窍了一般,良久,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这块传世玉章,是假的!”

话虽轻,但却如一个闷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众人脑中皆“轰”的一下,一时眼前金星乱闪,不辨东西南北。“你凭什么说它是假的?”晏云礼情急中口不择言,连应有的尊敬也忘了。

法空不以为忤地道:“当年老衲从净一师伯处接过传世玉章后,曾打开来看过。说是玉章,其实是一块玄铁所铸,两面均镂刻花纹、篆文的铁牌,绝对不是这么一块象牙牌。”

晏天良惊、急、怒、恨,一步冲到傻在椅中的晏荷影面前,厉声喝斥,令她立刻说出实情。晏荷影瞠目结舌,能说的她方才都已经说了,现哪儿还知什么“实情”?看着她那茫然失措的样子,晏天良愈发急怒,双眼喷火,用力摇撼她的双肩,逼她马上把真的传世玉章交出来。

“晏伯伯,不要错怪晏姑娘,她也不知道这块传世玉章是假的。”众人正头脑昏聩、不辨南北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晏天良回头:“致远,你怎知……”

“晏伯伯,您想,要是晏姑娘知道这块传世玉章是假的,那她怎么还敢回来呢?”俊朗青年不徐不疾地道。

致远?这个人是宁致远?四海会的少掌门宁致远?自己未来的夫君?晏荷影不禁凝目对方。

晏天良一听宁致远这话,确是有道理,再细一想:是啊,知女莫如父,女儿的性情为人,自己还不清楚?她天性纯良,绝对不会做这种见利忘义、自毁晏府的蠢事。且她若心存不善,要把传世玉章据为已有,那还回来干吗?而且,就算她不出如此镇定自如、行若无事的样子来呀。

晏天良松开女儿,茫然四顾地道:“那……真的传世玉章,又在哪儿?”宁致远沉声道:“显然,真的传世玉章,已在晏姑娘不知情的时候,被调了包!”

众人俱想,那这个调包之人又是谁呢?宁致远忽然问晏荷影:“冒昧问姑娘一句,刚才我听姑娘说,姑娘的脚背受伤后,曾有个叫尹延年的人救了姑娘,并护送姑娘前往金陵求医诊治?”

晏荷影无法自制地红了脸,嗫嚅着将自己雇尹延年做保镖,然后前往金陵,找简本求治的经过略叙了一遍。

“简神医?”卫三观眉一扬,“大小姐,刚才你说你许了这姓尹的小子五十两银子做镖银,让他带你去找简本为你治毒伤?”

“是呀,卫伯伯。”她不明白,何以众人的脸色一时间都变得十分古怪?

卫三观对身后的一矮个弟子冷冷地道:“阿保,你是金陵人,应该清楚,那个姓简的平常的喊价是多高?”

阿保咳嗽一声,大声回应道:“回师叔的话,这个简本因为瞧得好,求他瞧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二十五年前他的价就喊得贼高,每瞧一个病人,要收黄金十两,如果出诊,价格再添三倍,概不赊欠。他说了,每出诊一次,最少要耽误他半天的工夫,还会有额外的花销,所以才定了这个能骇死人的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