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第5/9页)

  他该以何种面目,重新出现在陆茗眉面前?

  时经纬很是头大,回想那日和陆茗眉的对话。他的表演很逼真,逼真到想撤退说自己是开玩笑都难。

  他试图编造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天的行为,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索性把这样头痛的事留到明天,先回酒吧小酌两杯。刚到吧台落座,酒保就指指惯常留给他和成冰席思永夫妇的角落,"老板,你的朋友吧?我看她一个人,就让她坐那儿了。"时经纬撇头一看,居然发现陆茗眉正窝在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拿一杯绿茶在兑CHIVAS,酒保又探头道:"好像情绪不大好,己经喝两瓶了。"陆茗眉总有许多事是出乎时经纬意料的,比如今天,他才发现陆茗眉酒量很是不错。

  喝到第五瓶的时候,陆茗眉见到时经纬又提着一瓶嘉士伯过来,很清醒地朝他笑笑,"出来玩?"时经纬不置可否,陆茗眉又笑笑,"本来想找你的,又不太好意思。" "我那天骗你的,"时经纬面色平静,极自然坦荡地说出这句活,"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其实什么都没说,你自已被我绕进去了而已," "嗯?"时经纬神色镇定,"社里有本女性杂志,做调查测试,考察男人身边的女性朋友对这种突然表白的反应。" "哦?"陆茗眉探过身来问,"我的反应属于哪一种?"时经纬默然良久,忽笑道,"说明我们两个人属于绝对安全的那一种。"陆茗眉大笑起来。

  时经纬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了,心想我说我喜欢你你就信,我说是开玩笑的你也信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相信我。马上他也跟着陆茗眉笑了,直接拿酒瓶与她碰杯,"今天怎么了?"陆茗眉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瞅着时经纬,看起来似乎稍带醉意,"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嗯?" "每次我想要树洞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万,你都好像能未卜先知地蹦出来。" "嗯哼,"时经纬笑道,"我按小时计费。"陆茗眉伸出一只手,"包夜五百够不够?"时经纬摇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头。

  陆茗眉又大笑起来,那是时经纬原来讲给她听的笑话,某男某日在街边,有开着车的美貌女子停在路旁,伸出一只手朝他晃晃。

  某男误以为是档次较高的"朋务业人士",便嫌五百太贵,摇摇头

  伸出三个手指头。美貌女子面露疑惑,却仍点点头,二人遂直奔酒店做巫山一夜游。翌日清晨该男醒过来,女子巴不见踪影,枕头上只余三张百元大钞——原来竟是反被人当做"服务业男士"了。

  送陆茗眉回家时她已半醉,歪在时经纬胳膊上笑,"阿时,要不是听成冰夸你,我差点就把你的话当真了。" "她夸我什么了?" "" "我以前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结果她说你是个好人,只不过是个彪悍的好人,不符合好人一贯耍低调的原则——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你是个专职树洞、十项全能水电工、12580、Mr.Know All……"时经纬不知该作何表情,成冰这到底是帮他呢还是损他呢,偏偏又不能否认,只好打哈哈道:"可不是,我生来就是为了拯救万民的。"陆茗眉又咯咯地笑起来,还打了个酒隔。送到家之后时经纬帮她泡了杯热茶,灌她喝下后又烧热水帮她洗好脸,这才把她扔到床上。临走前他关掉卧室的灯,正欲出门,忽听陆茗眉低声道:"别关灯。"她声音微弱,不小心泄露出平时总掩藏得极好的那一丝软弱。

  时经纬退回来,却没打开灯,只是坐到床头,帮她掖好被角,低声间:"陆茗眉,到底出什么事了?"黑夜里帘幕低垂,灯火俱寂,陆茗眉抱着佃的胳膊,肩头微微耸动。暗夜里流动的只有静谣,当星光都默默睡去,他以为陆茗眉己经睡着的时候,忽听到她极脆弱的声音,"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时经纬浑身不自觉地绷紧起来,僵僵地拉直身子,然后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我听着呢,什么事儿?"陆茗眉又一声不响了,时经纬拍拍她,也没有动静。半晌后他以为她又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挪挪身子,准各抽出胳膊,却听

  陆茗眉问道:"你历史不错哦?" "还可以吧。" "那你知道八年抗战时候中国远征军的事吧?" "知道,做过专题。"中国远征军,是二战时期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为保证战时物资运输,支援英军在缅甸对日作战而派出的出国作战部队。时值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叶,日本入侵越南,导致滇越线全面中断,滇缅公路成为国际对华援助物资的唯一运输通道。战争初期英国对形势估计错误,导致在缅甸节节败退,当时的中国政府为保证物资运输畅通,派遣彼时国内装各最精良的第二百师赴缅甸作战¨远征军在缅印战区作战达三年零三个月,战况惨烈,伤亡近二十万人,用鲜血和生命留下抗战史上极为悲壮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