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雾(第4/8页)

他的这段话能够完全采信吗?以他被雇用的立场,一方面要照莱普顿的希望做事,另一方面却考虑如何能够不杀人,确实是很困难吧!(莱普顿和武宫的关系是在何时、如何形成?最后无从得知,也许是莱普顿见到“T巡官辞职”的报导内容,认为这种人物可加以利用,主动找上武宫吧)4松永和中根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决心采取行动,亦即,调查课方面若无法突破治外法权的障壁,何不向犯罪防范课试试看。

大宫壮年病医疗中心有充分的卖淫嫌疑,而和其有相互关联的“达加宴会”,岂非又是伤风败俗的组织?何况又有日本上流阶级人士参加,这种特权阶级的卖淫组织和性游戏不去取缔,只虎视眈眈针对土耳其浴和深夜咖啡店,岂非本末倒置?

松永勉强激起此种怒火(之所以说勉强乃是因为身为“欢场通讯”执笔的他,对于警察全力取缔风化案件,不管是基于何种名目,皆表示反对),试图想解决掉大宫壮年病医疗中心。

“但是……”犯罪防范课的警部双眉紧锁,说:“这很困难的。你知道吧?他们并未触法,不,不是未触法,而是能以多种借口脱罪。医院里当然有个人病房,有特别护士照顾住院病患也没什么不当,特别护士不需资格,不管雇用几岁、何等美貌之女性,都非问题,对不?”

“可是,病患和特别护士大白天在病房里上床……”

“但是有这样的证据吗?不可能进医院强制搜查,而且,就算当场人证俱获,对方也可说彼此在谈恋爱。还有,即使会员从外面打电话找特别护士出去,也可推称是住院时受照顾,请对方吃饭致谢。”

“但,会员采推荐制而不公开,岂非有问题。”松永虽明知自己太情绪化,仍反驳着。

警部冷冷望着松永,缓缓摇头。“你也知道,根据医疗法,医院时以‘公众且特定多数人为对象’进行医疗,所以采会员制也没什么不对吧!目前,东京都内就有多家采取会员制的医院。”

“可是……带高级女侍应生外出时要带着卡片、签名……这已算是实质卖淫……”

“卡片只是因为医院有责任照顾特别护士,在其外出时,希望证明她是和会员这种保护人在一起。”

“但,凭卡片在月底请求医疗费用……这根本就是玩女人的代价!”

“要如此认定很难的。或许请款的金额是比普通医疗费用高出很多,但,那并不能视为问题。若是各种保险的特约医院,医疗费有限定,但如果不是,就无任何限制,可能药物费再加上技术费吧!而所谓的技术费,像‘医师,我好像有点感冒迹象……’、‘是吗?那么喝杯酒,早点休息吧!’这样的问答,也可要求病患支付一万元,亦即,你信任医师的医术,若医师指导他认为最佳的治疗法,收取相当价值的费用也是合理,所以……““你……”松永苦笑地讽刺着。“好像替大宫辩护似的,该不会是他开始经营该医疗中心之前,已经先向警方打过招呼?”

警部神情严肃地否定:“就算我们不理睬,也会有高明的律师替他摆平一切麻烦。”

“我明白了。如果警方那样怕事,我们报社会独自采取行动,可以吗?”

“当然啦!言论自由嘛……”

松永当然忍不下这口气。第3天,《中央日报》报导出影射大宫壮年病医疗中心从事卖淫行为的内容。

当然, 报导中并未写出大宫壮年病医疗中心之名,而且也只是在社会版第2版面的左上角标出“警视厅正秘密进行侦查伪装卖淫组织”的标题,所以,很多人可能认为这只是用来填补不足版面的文章,并不加以注目。

松永将自己的情报网所得的“药物卖淫”(向工厂的男宿舍推销所谓卫生器材,并当场实验品质的卖淫)、“反应召卖淫”(在领薪水之日,女人随便打电话至各公司,引诱困于处理性欲的单身汉)予以公开,再简单介绍“O.医疗中心”,却未公布O.医疗中心的地址和负责人姓名。最后,并加上一句:最近将对这些形态的伪装卖淫进行彻底调查。

但是,这篇报导差点就被剔除。本来,这并非正统报纸处理的题材,社会版部门的副主任和审查员的判断可谓正确,但,松永坚持要刊登,目的就是攻击警方当局,而且这项报导说不定能发展成重大新闻。

但,刊登于社会版第二版角落的这则报导却引起出乎意料的反应。

先说明我的部分。这天中午时分,久米来了电话说希望见我,我于2时过后在附近咖啡店与他见面。

“上次……”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招呼。

但,他只是轻轻颌首。

女服务生送来咖啡后,久米从口袋里拿出中央日报,说:“稗田先生,这篇报导不会是你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