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7页)

疾风骤雨似的疯狂过去了,他在烟榻上睡了半个小时,睡得很沉,相当解乏。等他醒来,发现灯光已经调得很暗,他身上还盖着薄毯,只是庄静、茶具以及醉人肺腑的茶香悄然无痕,真是一场春梦。

不久,经理便来请他吃饭,他去了餐厅的小单间,见到了高锦林和公安部的领导。他发现和高锦林之间,有着男人的默契。高锦林什么也没提,并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喝茶喝得怎么样,甚至没有一个暧昧的眼神,这就让他自己也怀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或许也就是一枕黄粱吧。

席间,公安部的领导说,他的立功报告批下来了,并且说现在上面普遍都很看好他。这让凌向权心里很畅快,他急忙向领导表示,他还在查枪的来源,估计能查出一个走私枪的团伙。但领导显得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起劲,又好像不经意地说,走私枪的事就不必再查了,听说这件事比较复杂,搞得不好我们自己下不了台。

凌向权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也不便多问,但他觉得这顿饭吃得很重要,他可不想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来,他真的以为春梦无痕,可是才过了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庄静的身影便如出水芙蓉一般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他很清楚,月亮楼是无底深渊,一旦走不出来便是万劫不复,可是他就是想往那儿去。是啊,一世的功名不能毁在女人手上,可是出生入死地追求功名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苦熬自己吗?!人生就这么短短的几年,能想女人,能在女人身上驰骋的又有几年?他以前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那只能说明自己傻,看来重要的并不是干不干,而是别干出麻烦来。

庄静一看就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再说高锦林也不会让月亮楼的女人起什么嫁人的心,他自有办法搞掂她们,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明白人去月亮楼而不在外面厮混呢?!

这样,凌向权免不了偶尔去月亮楼,跟庄静会上一面。

庄静还真是懂事,从来也不给他打电话,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对她倍加感念,豪情万丈的时候便给她留下了家里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很忙,没有一点时间去月亮楼,但即便是这样,他也相信她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会发生什么事呢?凌向权想不出来,所以心里才会打鼓。

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还好,夫人去了厨房,凌向权急忙拿起话筒,是高锦林的声音,他暗自吁了口气。

“小庄怀孕了。”高锦林开门见山地说。

凌向权吃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都是正当年,有什么奇怪的。”

“她打算怎么办?”

“我劝她做掉算了,想不到她还真痴情,我看她是真的爱上你了,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怎么行?!我操。根本没有办法操作。”凌向权边说边转过身来,冷不丁的发现夫人就在他的背后,刷地激出一身冷汗。

“操作什么?”凌夫人问道。

“没什么,还不都是案子。”凌向权捂着话筒,冲夫人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高锦林在电话里说道:“也没有什么不好操作的,你如果还想要个儿子,我就把她搞到美国去。”

要说凌向权对庄静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是男女性事,那也是瞎话。正因为凌向权并非一个好色之徒,所以他在跟女人交往时也会情不自禁地投入真情实感。现在人家那一头不要名分,都肯给他生孩子,他的心头也自然涌动着万股柔情,怎么也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

“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见他这头默默无语,高锦林便麻利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他并没有挂电话,而是换了一个为难的口气道,“老凌,我这回真是有事求你了。”

“你说。”尽管凌向权明白,只要是高锦林向他开口的事,没有一件是好办的。但人家做事的确够哥们儿,自己关键的时候也不能往后退,所以他话接得特别痛快。

高锦林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道:“你想办法把雷子取保候审。”

“雷子?哪个雷子?”

“对了,雷子是他的外号,他大名叫曹春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有人命案。”

高锦林笑道:“如果是偷鸡摸狗的小事我还找你干吗?”

凌向权想了想才道:“我想想办法再说。”

第二天一早,他调来曹春雷案件的卷宗:死者是在海关工作的一位会计科长,某一天晚上,身穿睡衣却在办公室内离奇死亡,身上缠绕着两道光身电线,皮肤上有电灼痕迹,但神态安详自然。详细案情记录,他穿着睡裤、背心和白衬衣,躺在地上,左手离墙边插座大约十厘米处,空调机边的插座上有一个绿色插头,引出一条电线连着插座搭在手上,整个左手都烧黑了。